寇氏閨名寇蓮,原是時磊的遠房親戚,家道中落,得大長公主庇護在時家討生活,卻爬上了國公爺時俊和的牀,甚至還想擠下董慧成爲國公夫人。
只可惜機關算盡也只生了時寶妍這個女兒,只能委委屈屈地做個小姨娘。
董慧不願別人說她苛責妾室,只要寇蓮不出圈兒,她也懶得理會,可這回寇蓮一上來就跪倒在地上,也不說話,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活像是誰欺負了她的委屈模樣。
董慧冷眼旁觀,也不上前阻止,等寇蓮哭個半天,開始‘喘不過氣’來時,才慢悠悠地說:“你這一上來就開始哭,可是想要讓別人覺得我虧待於你?”
這直白的問話讓寇蓮那滿是淚痕的臉瞬間僵住,像是一只被掐了脖子的母雞,模樣十分滑稽。
時青雪在一旁險些笑出聲,暗道她的孃親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懟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瞧,就算寇蓮原本有這個意思。
此時也只能搖頭,連忙辯解說:“姐姐誤會了,我只是爲五娘做出這等醜事而傷懷自責,難以抑制自己的傷心罷了!”
董慧作出瞭然的模樣,點點頭,“是了,五娘可是你的親女兒。當初她出生的時候沒有抱到我名下養着,這教導一事也是你的分內事。”
“正是如此!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沒有教導好五娘,才讓她一念之差犯下此等不可饒恕的打錯,妾身真是愧對老爺的信賴了!”
寇蓮說本想以退爲進,先說自己的不好再讓董慧安慰她,然後伺機爲時寶妍脫罪。
卻不想董慧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淡淡地應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那我就不再多罰你,你且自己回房自我反省吧!”
三言兩語就開始打發人,讓寇蓮愣是連句求情的話都沒能說出來就又被趕了回去。
“娘,您這是……”時青雪目睹了全過程,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董慧趁着沒人再次抓過時青雪上下檢查,聽見她的欲言又止,不由得瞪圓眼瞥着她,沒好氣地說:“你想問我這回爲什麼不息事寧人了是吧?”
時青雪沉默不說話,這確實是她孃親會做的事啊?!
“你這小沒良心的!”董慧伸手晃點了下時青雪的前額,佯怒道:“孃親就算再怎麼軟弱無用,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閨女受傷而置之不理吧?
平日時寶妍與你的意氣之爭,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但她如今能害你一次就能夠害你第二次,我如何能夠留這麼一個禍害在你身邊?”
時青雪心中頓時涌上來一陣暖流,臉上也露出和暖笑意。
她輕輕拉過董慧的手,低聲道:“孃親,謝謝您!”
董慧卻努努嘴,表示不接受,“你平日若是能多聽孃的話,娘睡着都會笑醒,哪裏還用得着你說謝?
就好比這一次,尋醫這等小事,明明可以交給下人去做,你卻偏偏要親自去邙山,可不是讓孃親也跟着擔驚受怕嗎?”
想到時青雪在邙山差點喪命,董慧至今還感到一陣後怕,只覺得給時寶妍的懲罰太輕了!
“娘!大姐姐的病怎麼會是小事呢?再說了,隨便一個人請來的神醫,您敢讓他直接給大姐姐看病嗎?”時青雪沒覺得董慧在罵自己,反而體會到對方隱藏在罵聲中的關切,連忙安撫。
而且經過邙山一行,她還把時寶妍這個蛀蟲從時家這棵大樹剔了出去,可不是一舉兩得嗎?
董慧聞言大感欣慰,便也不再訓青雪,而是跟時青雪商討起給時寶寧看病的事情。
這時候兩人都還不知道,蛀蟲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剔除的,不僅生命力頑強,還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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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時寶妍再怎麼哭鬧也無濟於事,鄭嬤嬤直接叫來幾個家丁,匆匆收拾了幾套行裝就把人丟上馬車,準備往家廟送。
“等一等!”周如玉突然出現,叫停了馬車。
鄭嬤嬤見狀連忙迎上去,堆起笑容,主動道:“大夫人要求奴婢今日就將五娘送往家廟,不得耽誤,不知三夫人有何要事?”
周如玉見鄭嬤嬤竟然敢用董慧來壓自己,火氣蹭蹭上漲,冷聲喝道:“本夫人要未五娘送行,難不成還要董氏批准了?你莫要忘了,她董氏是時家的主人,我周如玉也是,可不是你們踐奴能夠說三道四的!”
鄭嬤嬤被周如玉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十分沒臉,卻也只能訕訕賠笑,“奴婢不敢,只是懇請三夫人說快一點,莫要誤了時辰!”
“哼!”周如玉冷哼一聲,也不接話,直接鑽進馬車。
時寶妍見了周如玉,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悽聲哭喊:“三嬸嬸,您可一定要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往香囊里加……”
“閉嘴!”周如玉冷喝一聲,粗暴地打斷時寶妍的話。
時寶妍被嚇得縮了縮脖子,到嘴的辯解硬是不敢說出口,只委委屈屈地掉眼淚。
周如玉一邊打量着時寶妍,一邊在心中暗暗琢磨:這丫頭雖然蠢了點,但對付大房卻也不失爲一把利刃,就這麼放棄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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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時寶妍也知道她不少事,就算現在礙於她的威壓把罪名認了下來,保不齊以後不會反咬她一口,還是得先把人心給籠絡住。
這樣一想,周如玉又擺出一臉和藹親切的笑容,親熱地拉過時寶妍的手臂,溫聲細語:“你這傻孩子,嬸嬸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方纔你在你祖母面前怎麼不說呢?現在再說又有誰信你?”
“那五毒粉難道不是你偷偷換的嗎?”時寶妍低聲控訴,心中十分不滿。
就算時寶妍腦子不怎麼靈光,也知道香囊裏的癢粉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變成致命的五毒粉,而香囊正是周如玉讓她去繡房討的,要說周如玉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可不信!
周如玉裝作沒看懂時寶妍怨恨的表情,還一臉震驚地反問:“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一個深閨婦道人家,如何能找來哪些歹毒的東西?再說了,青雪怎麼說也是我的親侄女,我就算心再歹毒,也不可能想要了她的命啊!”
這話說得信誓旦旦,就跟真的一樣。
饒是時寶妍篤定偷換香囊的人就是周如玉,這會兒也有些不確定了,喃喃低語:“如果不是您?那明明只是讓時青雪出醜的癢粉爲什麼會變成五毒粉的?我拿到香囊後並沒有讓其他人碰過啊!”
周如玉轉轉眼珠子,淡淡反問:“真的沒有被其他人碰嗎?香囊最後可不在你手裏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