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過頭時,陡然見到溫雪這張驚爲天人的臉出現在眼前,“你,你不是中毒了嗎?”
溫雪嘆了口氣,“你下毒我就一定會中毒嗎?”
“你明明……”
“世上超出你認知的事情還多着呢,好好學習吧。”
溫雪嫌棄的將他甩開,然後接過夏夕舞的身體,給她把了把脈。
還好只是上次的迷香。
夏夕舞身份特殊,溫雪直接讓幻月坊的小廝們扶着,這時候花顏的人已經在正廳把柳綠也帶了出來。
“先去幻月坊等我。”
溫雪吩咐了句。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夏寒邪,慢慢踱步在他身邊,伸出手來抓着他的大手掌。
夏寒邪面色依舊冷淡。
“王爺,人已經抓着了。您看……”
刑部尚書真不是故意的,他確實需要彙報情況,得到指示才知道下一步的動作不是?
“帶回去,明日上午審。”
夏寒邪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刑部尚書看了眼溫雪,張了張脣,才走出一步遠,又退了回來,朝着溫雪拱了拱手,“王妃果真非同尋常。”
其實他是想說,王妃當真如外界傳言那樣柔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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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敢說。
溫雪眨巴了一下眼睛,完了,馬甲掉了。
她眸光微轉,笑呵呵道,“沒有沒有,是王爺帶着你來得及時,本妃也只是爲了強身健體,所以稍微學了一招一式的,用的都是巧勁兒。尚書大人明白吧?”
“哦,明白明白,微臣明白。”
對方忙點頭,一副我很懂事的樣子。
所謂只略懂皮毛的醫術,其實對各種迷香瞭如指掌,就連藥房掌櫃的都對你印象深刻。
所謂強身健體的一招一式,確實只是一招一式,但就這樣,一箇中年壯漢也被你輕而易舉給捏折了手。
王妃的略懂,當真謙虛。
刑部尚書帶着侍衛先離開,夏寒邪沒有要動的意思,院子裏頓時只剩下溫雪和他兩人。
“王爺,咱們回去吧,這裏怪陰森的。”
溫雪縮了縮脖子,抓着夏寒邪的手搖了搖。
對方依舊沒說話。
“王爺,妾身知道錯了。”
溫雪蹲下身子,擡頭瞧着他。
夏寒邪只給了她一個眼神,她立即撲上去抱着他,“王爺,其實妾身也是怕的,但想到王爺肯定能找到妾身,然後就不怕了。”
“王妃能耐,不需要本王也能抓住殺人犯。”
夏寒邪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溫雪噗哧一聲,笑出聲音來,故意逗他,“難道王爺是擔心妾身搶了您的功勞,讓您在下屬面前擡不起頭來?那下回,妾身把機會讓給王爺好了。”
“溫雪!”
夏寒邪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溫雪忙湊過去,“妾身說着玩兒的,王爺這麼心胸寬廣之人,怎麼可能和妾身計較這點小事,您說對吧。”
都怪那人非要說她中毒了,中毒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她溫雪身上。
如果他不胡說八道,夏寒邪也不會這麼生氣。
“王爺方纔有沒有發現與我一起的女孩有些眼熟?”
“夏夕舞。”
夏寒邪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溫雪忙道,“王爺真是好眼力,三公主和柳綠都中毒了,妾身要趕緊回去給她們解毒,不然有後遺症就麻煩了。”
說着,她人已經到了夏寒邪身後,推着輪椅出去。
京城寬闊的街道上此時沒什麼人,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溫雪低頭看了眼,發現夏寒邪今天穿的依舊是白色長袍,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
自從上回她給他拿白色衣服穿過之後,這男人似乎穿白色衣服的頻率增高了很多。
前兩日還見王叔帶了一堆白色衣服回王府呢,說是王爺讓新添的今年秋天的衣服。
“王爺……”
溫雪聲音悠長地喊了句。
夏寒邪嘆了口氣,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王爺,妾身請你聽曲兒。”
“溫雪,往後不準做這種事情。”
夏寒邪極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喊她。
溫雪晃了晃神,笑了笑,“王爺,妾身沒那麼弱。”
她不喜歡自己太弱,也不喜歡夏寒邪覺得她弱。
她溫雪分明是可以與他比肩的人,纔不要永遠躲在他身後。
溫雪的話讓兩人之間陷入沉默,夏寒邪抿脣沒再說話,溫雪也有了些小情緒。
今天這種情況,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兩人到了幻月坊,溫雪把夏寒邪安置在自己的房間,之後去花顏那裏看夏夕舞和柳綠兩人。
乾脆她們中毒劑量都不算高,溫雪寫了方子讓花顏給她們抓藥,又分別給二人施針。
一通忙下來已經是後半夜。
溫雪回過神來時發現夏寒邪已經不在房間了。
“他人呢?”
溫雪呢喃着問了句,悵然若失。
“不清楚,今晚幻月坊沒開門,樓裏沒人。”
花顏回了句,見溫雪神情有些恍惚,忙道,“估計是回王府休息了吧。明日他們還需要提審罪犯,估計是有得忙了。”
溫雪嘆了口氣,“嗯。”
從這裏回王府還要段路,如果夏寒邪回去了,三王府就沒馬車在這裏。
幻月坊的車伕應該已經休息。
青禾也不在。
溫雪想着可能自己也只能走路回去了。
這寂靜長夜,夏寒邪那個混蛋。
“我讓人送你吧。樓裏有個車伕守夜。”
花顏拽着溫雪說了句。
她這樣聰明的人也看得出來方纔溫雪與夏寒邪之間氛圍不對。
“不用。我現在正精神着呢,想走走。”
溫雪聲音淡淡的說了句。
花顏還要再說話時,溫雪已經下樓了。
外頭的風有了些許涼意,溫雪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出門時沒看到三王府的馬車,依舊有些難受。
她擡頭看了眼月亮,圓圓的,泛着華光。
又到十五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
溫雪心事重重,眼角有淚劃過。
“還愣着做什麼?不想回去了麼?”
涼涼的聲音傳來,溫雪頓時回過神來,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好撞入夏寒邪滿目的擔憂中。
她愣了愣。
墨色的馬車上端坐着白衣男子,雖在大晚上看有些奇怪,但好在夏寒邪的顏值一百個能打,以至於並不覺得古怪,甚至有幾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