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燕如言反應過來她在顧夢溪面前露了怯，又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倒是挺會在我面前耍橫，別人欺負你媽一句話都不吭，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在你心裏，顧夢溪比我這個當媽的還重要？”
夏逐息看着她叨叨個不停的樣子，眼底盛滿了苦澀。
半響，他低聲開口：“要真是如此的話，也不會有這麼一出……”
他藉着往日的情分約顧夢溪出來，還沒有任何交代地帶上燕如言，雖沒明說，卻已站了隊。
“我不想聽你們母子之間的爭論。”顧夢溪淡淡開口，語氣冷然，“顧衡和顧洛慈兩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要是閒着沒事做的話，大可留在B市，看看他們是怎麼被制裁的，至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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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陰冷的視線落在燕如言身上。
燕如言忍不住抖了下，下意識往夏逐息身後側了側。
顧夢溪諷刺一笑，紅脣上揚：“你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如果不是燕如言和顧衡勾搭成雙的話，顧夫人就不會被刺激到，身體也不會垮……
“我從來不會爲我做的事道歉。”
不知道想到什麼，燕如言擡起下巴，臉上半點愧疚都沒有，“顧夢溪，你覺得段雨茜在你面前是慈母，是夢中仙女，那你可以去查查當年她和顧衡的感情史，去看看，誰纔是第三者！看看她是不是罪有應得！”
她說的這般篤定，難道……
當年的事情真的另有隱情？
心思流轉，顧夢溪面上卻是聲色不動：“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我只知道，你和顧衡害死了顧夫人，我會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沉聲撂下這句話，顧夢溪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夏逐息，拎起包走了。
“代價？”燕如言看着被關上的包廂門冷笑連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給我摁頭罪名。”
“媽，我送你出國去散散心吧。”等包廂重新恢復安靜之後，夏逐息忍着幾欲炸裂的頭疼，輕聲提議。
“我不走！”這話頓時讓燕如言紅了眼眶，“我的兒子，我的家，我的根都在這裏，你要我走去哪兒？還是你現在覺得我是麻煩了？我告訴你，你休想甩掉我！”
夏逐息靜靜地看着她，任由她發完脾氣之後，才淡淡道：“我讓你出國的理由，你很清楚。”
“我清楚什麼？”燕如言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慌亂移開視線，仍舊嘴硬，“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怕她查嗎？”
夏逐息靜默不語。
或許他媽真的沒有直接加害過顧夫人，但是她待在顧衡身邊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事情都不知道，她把這些年的恩怨糾纏全都歸結於過往的恩怨中，早就迷失了自我。
她是害死顧夫人的幫兇！
顧夢溪潛伏三年回來變得這麼強勢，不把顧夫人的死因徹底查出來絕對不會罷休。
而他沒那個臉去跟顧夢溪求情。
“我的助理會在三天後聯繫您，屆時你還不肯走的話，那我會讓人強制性把你壓上飛機，是要保留最後一絲臉面還是要冥頑抵抗，您自己選。”
看着燕如言臉上的淚水，夏逐息壓下心頭的不忍，強勢地安排道。
說完，也不管燕如言的發言，拿起一旁的外套就出了包間。
等他一走，燕如言馬上收了臉上啜泣的表情，陰森着一張臉，精心保養的指甲陷入肉裏。
放棄？
她在顧衡身邊俯首做小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讓她放棄？
做夢！
在顧衡答應段雨茜的求婚和她說分手的那一刻燕如言就發誓，她一定要把屬於段雨茜的東西全都搶走，不管是男人還是她引以爲傲的家世。
深吸口氣，她拿出手機，撥出那通陌生的號碼。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刺激了顧夢溪一番，你真的會幫我拿下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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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頭的聲音清朗，宛如佑着人跌入無盡深淵的惡魔，“你好好幫我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
顧夫人和顧衡之間，真如同燕如言說的那麼不堪嗎？
顧夢溪閉着眼睛坐在車後方，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腿部，輕輕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等顧夢溪反應過來之後，她才恍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是傅允昂思考時經常做的？
果然，和相愛的人待久了，習慣都會忍不住向對方靠。
想到傅允昂，顧夢溪嘴角噙上一絲真心的笑容。
她懷着這份好心情回到客廳，而傅允昂正巧就坐在客廳裏陪着傅弈秋，顧夢溪的腳步幾乎跳躍起來。
她走到傅允昂的面前，沒等他說話，先在他脣上落下一個吻，還很幼稚地發出“mua”的聲音。
傅允昂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但實屬還是被她這個動作驚的不輕。
“心情很好，顧夫人的事情有大進展了？”他忍不住掀了掀眼皮，手上的平板一抖，竭力控制住心頭的躁動。
“傅先生，你一開口可真會煞風景，還不解風情。”話是這麼說，顧夢溪臉上的笑容卻是半點都沒有減，“就不能是因爲看見你開心嗎？”
俗話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和傅允昂是戀人，時隔“三年”不見，情緒激動點也正常？
傅允昂連籤第一份上百億合同都沒抖過一下的手，在視線觸及到她明亮又嬌妹的眼神時，忍不住又是一抖。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輕咳一聲：“肉麻。”
兩人靠得這麼近，他細微的反應自然逃不過顧夢溪的眼，見狀，她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
還沒等顧夢溪說話，衣襬突然傳來一道小小的力道。
小到幾乎可以忽略。
顧夢溪想到家裏的小孩，下意識低下頭，就對上一雙沒有那麼木然的眼眸，裏面帶着一點點的好奇。
她頓時被看的心頭一軟。
顧不得去調系傅允昂，彎腰就把傅弈秋抱了起來：“弈秋，今天在家裏都和爸爸做了什麼呀？有沒有想我？”
傅弈秋沒有說話，只是視線一直盯着……
她的脣。
似乎在好奇她剛剛的動作。
顧夢溪愣了一下，想到傅弈秋從小過的生活心裏當即一酸，物質上肯定是不缺乏的，但精神上卻是貧瘠得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