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玥只低頭在挑選髮簪,根本沒仔細聽對方的話,等挑選了其中一根通體白色的後,笑嘻嘻道,“這個多少銀子?”
“十兩銀子。”
“五兩銀子吧。其實你這簪子只值一兩銀子,材料不大好,只是款式特別罷了,今日是初一,我就不再與你講價了,如何?”
林喬玥聲音淡淡,完全恢復了冷靜和平穩,根本就沒看那商販一眼,視線一直在髮簪上,似乎下一秒,但凡對方反駁,她就能立即指出個一二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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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販本以爲是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公子帶着世家小姐出來了,想着好好宰一頓的。
林喬玥這一句話讓他大腦立即空白了一會兒,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他深深地看了眼林喬玥,又看着風安穆道,“公子運氣好啊,找了個會過日子的。”
林喬玥似乎才發現風安穆也在一樣,她回頭看了眼,又皺眉看向掌櫃的,“是我給錢,又不是他給錢,你就說你賣不賣吧?”
“賣!自然是賣的。姑娘生的這樣漂亮,如何能不做你生意?”
林喬玥歡歡喜喜拿了髮簪,要給錢的時候,風安穆已經先一步遞了過去。
“不行,你要收我的。”
林喬玥忙遞上自己的,“這東西我買要送人的,你不能收他的。”
“那不都是從一個口袋到另外一個口袋?你們年輕人真是……”
對方沒好氣的說了句,方纔林喬玥對半砍價的時候他已經有了些不高興,此時語氣中也多了幾分不耐煩。
但林喬玥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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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這東西很適合千丞允,若是有機會了,讓景二找人照着這樣子,拿真正上好的白玉做上一根,肯定很好。
“走吧,我們喫飯去。”
買了喜歡的東西,她直接收起來。
風安穆瞧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就勾起笑來。
喜歡從他眼睛裏溢出來。
“還不快追上去?這麼漂亮又持家的娘子,若是我,肯定寸步不移的跟着。”
商販見他還在發呆,忙提醒了句,言語中盡是揶揄。
風安穆陡然側頭看向他,“她還不知道我的心意,你說,若是她知道了,會答應我嗎?”
“怎麼不答應?你四處看看,這大街上有幾個長得比你好看,比你英俊的?喜歡就勇敢點,女娃子都喜歡直接勇敢熱烈的。”
商販似乎很有經驗一樣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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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安穆嘴角的笑容放大,他突然從懷中掏出張銀票遞了過去,“承蒙吉言。”
說着,他一陣風一樣追了出去。
商販愣了愣,他看了眼手上的銀票,又看了看風安穆的背影,“莫不是個傻子吧?這……若是喜歡,我還能說更多好聽的話。”
一千兩啊!
他這大冷天的在外面十個晚上也掙不了這麼多銀子!
林喬玥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她只想着儘快在蓮花樓喫飯,喫完就能回去。
喫飯的過程中,風安穆說了許多話,林喬玥胡亂應付着,也沒說話。
直到對方提起她及笄後是否有中意的人家時,林喬玥才察覺到不對勁兒。
她吞下嘴裏的湯,眨巴着眼睛瞧着對方,慢悠悠坐正了身子,將湯放在身前,又擦了擦嘴,低聲道,“風公子怎麼突然問這事兒?”
風安穆臉色驀地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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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林姑娘這般風華絕代,應該不少人想上門提親吧。”
“哈?”
林喬玥笑了笑,“你也不看看我住在哪裏,那裏可是千歲府,外頭的名聲也不好,而且我也是個民女,如今連官家小姐都算不上,正常人家誰又會上門呢?”
她本是隨口一說,誰知道風安穆當了真,忙反駁道,“林姑娘切不可妄自菲薄,你容貌絕美,天資聰穎,面對衆人的中傷尚且能淡定自持,甚至還能反敗爲勝,那日對方如詩更是睿智聰慧,如何能這般看不上自己?!”
他一板一眼的說着,說得過於激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林喬玥是在說他呢。
林喬玥愣了愣,再次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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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把大家對我的評價說出來罷了,我自己是無所謂的。”
她輕聲解釋了句,避免對方過於激動。
風安穆紅了紅臉,忙道,“抱歉,我就是覺得,你很好。會有許多人喜歡你的,若是……若是你不介意,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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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安穆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我會努力考取功名的,到時候,姑娘就不必在乎別人的名聲了。”
“……”
林喬玥沒找到這兩件事情之間的任何聯繫,他只知道此時的風安穆當真是可愛。
他是不同於千丞允的好看。
他是單純的,乾淨的,也是瀟灑的,快意的,他身上有種很溫暖很光明的東西,是林喬玥一下就能感受到的,並且很受觸動的。
她笑看着對方,繼續喝完碗裏的湯。
湯喝完了,也就意味着飯喫完了。
林喬玥看了眼風安穆,發現他基本沒動,眉目微微皺了皺,“你不喜歡喫嗎?”
“啊?不是,我就是……我就是喫飽了。”
林喬玥看了眼幾乎沒動的米飯,決定不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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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去找了掌櫃的打算結賬走人,身後的風安穆卻告訴她自己已經給了銀子了。
“不是讓我請你的嗎?你怎麼……”
“沒關係,下回,下回你再請我喫就好。或者你若是不樂意,便當是你請了吧。”
林喬玥歪着腦袋想了想,風安穆武功不錯,未必就比竹笙的差,與他關係好了,應該也是有好處的吧。
“你最近不是在做書坊的生意嗎?我那裏有許多孤本,你若是不嫌棄,看能不能放到你書坊裏賣。下次,我們可以聊聊。”
風安穆見林喬玥不說話,便忙說了句。
林喬玥眼睛亮了幾分,他陡然鬆了口氣,“真的,很多呢。也可以請你那個書坊的朋友一起幫着鑑定鑑定,都是我父親收藏的,我也不知真假。”
他煞有介事的說着,暫且不管那些都是他父親的寶貝,只想着下次能與林喬玥見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