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柒光腳進去,她記得家裏有酒櫃,就自顧自的摸了過去。
打開一看,滿滿一酒櫃的酒,姜柒平時不太喝酒,不知道那種酒好喝不上頭。
“拿最上面的那種!”秦亦安推動輪椅過來,看着小姑娘彎腰找酒,便出聲提醒道。
“哦!”
姜柒拿出那瓶紅色的液體,比普通的紅酒顏色看起來要亮一些,透明的玻璃瓶上什麼標籤都沒有。
“放到茶几上,在那等我!”
秦亦安吩咐着,又附身從酒櫃裏拿出許多種類的酒,還有杯子冰塊!
姜柒託着腮坐在地毯上仰頭看着秦亦安像是變魔法一樣,往紅酒裏摻入各種東西,她看入迷了。
因爲秦亦安專注做事情的時候太迷人了,眸光淡淡,神情松眷,修長的手指夾着酒杯往杯子裏倒入各種液體,一時間酒香四溢。
秦亦安將調好酒一字排開,邀請她,“嚐嚐!”嗓音懶眷,帶着他獨有的冷性感。
姜柒看了他一眼,拿起第一杯,淺嘗了一口,有點辣,有點甜,入口辛烈,入喉溫綿,她又仰頭直接喝乾了。
秦亦安靜靜的看着她,朝第二杯擡了擡下巴,“還有!”
姜柒舔了一下脣,又端起第二杯,紅紅的顏色,像是前兩天他們看到石榴花,她也是仰頭一口乾。
喝完了,這纔有了幾分醉意,她握着空的高腳杯,紅着眼睛問秦亦安,“在你們那個圈子裏是不是沒有人這麼喝酒?”
她見過那些名門淑媛喝酒,都是細指芊芊的握着酒杯,小抿一口!
那嬌弱矜貴的模樣看着人很是舒服!
可她不一樣,她喜歡大口的喝酒,因爲這樣才能將自己喝醉,醉了什麼都不用想了。
秦亦安俯身朝她靠近了些,撥開她嘴角的髮絲,給她理順挽在耳後,柔聲說道:“有啊,我就跟你一樣喜歡大口喝酒!”
柔柔的嗓音像是春天的細雨,潤物無聲。
姜柒眼底起了霧氣,又端起第三杯仰頭喝了,喝完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秦亦安摸摸她的頭,“想哭就哭,因爲你醉了!”
他給她找了一個可以放下所有的情緒的理由。
她喝醉了!
可以肆意的哭,不必在意所有的事情。
姜柒本來還想忍着的,但是聽到他說的話,頓時再有忍不住了,趴在秦亦安腿上,失聲痛哭。
她哭命運不公,哭好人不長命,她哭自己太懦弱了。
“是我太懦弱太膽小,我五歲去的暮城,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好怕啊,是外婆她每天帶着我,給我講許多事情,還給我扎頭髮買裙子……”
小姑娘哭的嗓子都啞了,她說不下去了,因爲那段時間她整個人惶恐不安,看到白大褂的人就會哭,就會追着她們要媽媽。
每天晚上也會從噩夢中嚇醒,然後徹夜的睡不着。
章桂蘭就抱着她在院子裏數星星,教她一顆顆的認,看到最亮的那一顆,章桂蘭就說,“南溪啊,你看,你媽媽在天上看着你呢!”
她在暮城做了三年的噩夢,章桂蘭就傾盡心血照顧了她三年,後來她習慣在暮城生活。
章桂蘭一輩子無兒無女,是有次去新海城看病被阮湘君碰到了,看她可憐就帶回去照顧了一段時間。
她們便母女相稱,直到後來阮湘君結婚嫁人了,她也跟在身邊,到阮南溪出生的第三年,她纔回了暮城,第四年年底,阮湘君就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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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柒從秦亦安懷裏起身,仰頭靠在身後的沙發上,嗓音嘶啞,“她要是不來新海城就好了。”
不來新海城,就不被姜輝光他們關起來,也不會喪心病狂的想要給她吃藥,將她折磨成一個神經病。
“要是我在勇敢果斷一點就好!”
這樣,她就可以早點擺脫姜輝光他們,將章桂蘭接走,也不會出現後面的事情。
秦亦安緩緩的遞給她一杯酒,小姑娘所以的苦痛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你已經做的很棒了,你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外婆的下落不是嗎?你一直在用你的自己的力量跟他們周旋不是嗎?所以,柒柒,你真的特別厲害!至少沒有被他們逼瘋!”
他這些天也查了不少姜輝光他們事情,竟然發現劉心柔跟當年那個案子還有一些關聯,包括阮湘君的死都有些一些蹊蹺。
只是事情太久遠了,很多事情都沒了頭緒。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劉心柔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表面那麼善良大方,至於姜輝光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已經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姜柒能活着從他們手裏生存下來,小姑娘得承受多少才能做到。
所以,她特別棒!
姜柒眯着漂亮的眼睛看着秦亦安,嗓音嘶啞,“亦安?”
“嗯!”他淡淡的應着。
“以後你不要死好不好?”小姑娘想到死了,又撲倒他懷裏,哭慘了!
他伸出手指給她擦了擦眼淚,哄她,“嗯,以後我死在你後面!”
她這麼害怕死亡,那他就爭口氣,爭取活很久很久!
小姑娘揚起淚痕漣漣的小臉,吸了吸鼻子,似乎忍了很久,“可是網上,男人的壽命比女人要斷五到十歲,你還比我大九歲,我能活到七十,你只能活到五十七,怎麼辦吶?”
姜柒越想越想越傷心,越傷心哭的就越厲害,秦亦安怎麼哄都哄不住。
最後,酒喝完了,小姑娘眼睛也腫的跟核桃一樣,她趴在他腿上睡着了,是不是的抽一下鼻子,眼淚順着眼角往下落。
這小姑娘是水做的嗎?
怎麼這麼多眼淚?
秦亦安看着睡沉了姜柒,嘆了一口氣,他就是個不爭氣的,不然腿爲什麼不好?
他伸手捏了捏腿上的肌肉,健碩的很,一點都沒有萎縮的跡象。
手機在桌面上孜孜不倦的想着,秦亦安費勁的夠了過來,是醫院那邊的。
“喂,三少,中午送過來的那個老太太情況不太好了!”
秦亦安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還能拖多長時間?”
“情況好的話最多一個禮拜!”
那頭的話讓秦亦安的眉頭蹙緊,“嗯,用最好的藥,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是!”
一句話,讓所有人倍感壓力!
“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家屬了!”秦亦安又吩咐道,他怕小姑娘知道了會更加難過,能瞞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