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丫鬟哪可能自己做主幹出這種大事，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她到底聽誰的使喚，又是啥時候被拉下水的？
蘭兒進宮都七年了，一直跟着她鞍前馬後，辦了不少事，除了老嬤嬤，她最信任的就是蘭兒了，誰知道……
武貴妃心裏七上八下的，要是連蘭兒都能被人策反，那宮裏的事兒豈不是都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
皇上冷哼了一聲，“一個丫鬟，居然敢對衛陽公主下手？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她哪來的膽子。”
“冤枉啊！奴家真的啥都不知道。”武貴妃連連搖頭，整個人都涼透了，現在所有的黑鍋都扣在了她頭上，證據確鑿，皇上對她疑心重重，要不是她還有點權力讓人忌憚，恐怕早被抓起來了。
這可怎麼整啊。
皇上眼神冰冷，瞪着蘭兒，“說，是誰讓你乾的這缺德事。”
蘭兒咬緊了嘴脣，視線慢慢轉過來，最後落在武貴妃身上，眼神平靜又複雜，藏着說不清的東西。
武貴妃心裏咯噔一下，那眼神太嚇人了，這樣的蘭兒她還是頭一回見。平時蘭兒總是默默無聞，做事利索，這纔得到重用，誰知道……
皇上也注意到了蘭兒的眼神，眼神變得更加陰沉。
這時，蘭兒收回了目光，一臉高冷地說：“沒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乾的。”
“放肆！”
皇上冷聲呵斥，憤怒地吼叫，真是胡扯，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幹得出這事。
“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快說！”
武貴妃也是一臉驚訝，她還以爲蘭兒會把事情推到她頭上，正琢磨着怎麼洗脫嫌疑呢，結果蘭兒居然一口咬定是自己乾的，這丫頭葫蘆裏賣的是啥藥？
“是我一個人乾的，跟貴妃娘娘沒關係。”蘭兒堅定地說，但這番話反而讓武貴妃顯得更加可疑，讓人懷疑她是用了什麼手段不讓丫鬟說出真相。
“哼。”皇上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讓葉侍衛準備審訊，既然不願意招供，那就得讓她吃點苦頭了。
幾個護衛過來，架住了蘭兒。
他們掄起嬰兒胳膊粗的棍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蘭兒疼得悶哼一聲，臉色蒼白如紙，咬牙忍受着疼痛。
“快招，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幹的。”葉侍衛兇巴巴地說，下手毫不留情。
捱了十棍後，蘭兒嘴角滲出血絲，額頭冒出了冷汗。她勉強開口：“真的是我自己乾的，沒人指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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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還挺硬！”葉侍衛扔掉棍子，讓人搬來刑具準備動真格的。
武貴妃看着蘭兒，手直哆嗦。
她想不通蘭兒爲啥這麼做，毒藥在她的宮裏被找到，把她捲進了這個大漩渦。要是蘭兒現在指證她，她也脫不了關係，爲啥蘭兒要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呢？
大殿裏傳來了蘭兒痛苦的痛呼聲，武貴妃望着她，表情複雜極了。
“說，誰讓你這麼幹的。”
“沒……沒人讓我……”蘭兒氣息奄奄，聲音細若遊絲，可還是堅持說沒人指使。
皇上一臉冰霜，冷哼了一聲，知道再逼問也沒啥用，但這背後肯定有人指使。他揮揮手，讓人把這宮女拖下去關進大牢，慢慢審，想要害長公主的人絕對不能放過。
“這位宮女是屬於你的侍從，毒物也是在你的居所發現的。在調查清楚之前，你不得離開這鳳華殿。”皇帝冷眼對着武貴妃說道。
武貴妃臉色刷白，知道自己洗不清了，只好默不作聲地答應下來。
“娘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蘭兒平時那麼乖，爲啥要給長公主下毒？”老嬤嬤一臉懵圈，心裏七上八下的，蘭兒平時挺溫順的，怎麼就幹出這種天大的蠢事呢？
武貴妃眉頭緊鎖，皺了皺眉，“讓人給華兒送個信，把這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老奴這就去辦！”
……
宮裏的事兒還沒傳到宮外，只有少數人知道鳳華殿出了大事，讓衛陽公主昏過去的毒藥，就是在鳳華殿的院子裏找到的，下毒的就是武貴妃身邊的一個宮女。
四皇子的府邸裏一片安靜，涼亭中，百里燁坐在石桌旁，在棋盤上輕輕落下一顆黑子。
蘇永禹被抓進大牢已經五天了，就算是再能憋得住氣的人，這時候也該坐不住了吧。
表面上，百里燁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其實他捏着棋子的手已經開始使勁，心裏更是冷冰冰的。
這時，隨從急匆匆地走過來，小聲說：“殿下，沈家公子來了。”
百里燁擡起頭，陰沉的雙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中的棋子乾脆利落地落下，局勢瞬間逆轉，白子眼看就要大獲全勝。
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不管是誰，都別想從他手裏溜掉。
兩人坐在涼亭裏，沈司晏一臉平靜，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求於人。
百里燁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蘇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應該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呢？
他笑了一聲，說道：“你想好了，八年前你跟我說過，只要兄弟情深，我不背叛你，你就願意留在身邊全力相助。”
沈司晏簡直就是個完美的棋子，他對京城的局勢瞭如指掌，計謀層出不窮，沒人能比得上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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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幫助，拿到太子之位，甚至成爲皇帝，那都是遲早的事兒。
沈司晏擡眼看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那種被冰冷刀子割肉的痛感猶在，葉紜姿家破人亡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人心隔肚皮，他輔佐多年的摯友，最後卻反過來第一個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四殿下。”
他拿起一枚黑子，目光轉向棋盤。
棋局錯綜複雜，怎麼看都是白子要贏，他挑了挑眉，最後把黑子落在棋盤的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當他移開手時，這一招竟然力挽狂瀾，整個棋局都被徹底顛覆。
“現在我們可以平等地談一談了。”
百里燁眼皮一跳，他原本以爲勝券在握，以爲沈司晏今天來是要低頭認輸，沒想到事情似乎不是這樣。
“殿下，這局您該放手了，不然……恐怕會惹上麻煩。”沈司晏平靜地說着，站起身，低垂着眼睛，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