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惠妃膽子真大!】
【難怪皇后娘娘怕她,這能不怕嗎?】
【我拿你當姐妹,你竟然想睡我!】
陸朝朝眼神灼灼,身子卻半點不敢動,深怕驚動簾子外兩人。
惠妃眼角掛着淚,輕咬着下脣,輕輕抽泣。
“那時娘娘風寒高熱的厲害,太醫又退不下熱,您一直喊冷。惠兒心疼,情急之下,這才爬牀!”是的,脫的精光。
“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睡覺打呼嚕,便是一天洗八百回,身上都臭烘烘的。”
“他後宮嬪妃無數,不像我,心裏只有婉婉。”
“是,他是給了你無尚榮光,可他真的關心過你嗎?你愛喫什麼,心裏想什麼,什麼不能喫,他從未關注過。”
“他給你地位,卻給不了情感。你真的甘心嗎?”
“宮中寂寥,長夜漫漫,他有無數妃嬪,可婉婉呢?他從不顧忌婉婉的情緒,我就不一樣了。”
“我時刻關注婉婉。婉婉十五歲入宮,還是個單純孩子呢。”
“那般嬌小的一個人,穿着錦衣華服面對喫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該多怕啊。他竟也不給你撐腰,讓你小小年紀獨自面對豺狼虎豹。”
“那時,你偷偷躲在被子裏哭。我都知道。”託皇帝的福,惠妃好不容易與皇后獨處,哪能不趁機表真心呢。
“我心疼,真的心疼。”
皇后愣神的功夫,惠妃猛地攥住她的手。
【哇,惠妃拉皇后孃親的手了!】
皇后嚇得一哆嗦,惠妃一滴眼淚滑落,低聲道:“進宮非婉婉所願,婉婉一生由不得自己。我不敢強求婉婉,只要能與婉婉說說話,能看到婉婉,便是此生所願了。”
皇后身形一頓,惠妃眉宇露出竊喜。
正想趁機抱抱皇后,便聽得簾子內陸朝朝夢囈:“魚魚,不要跑……”
嚇得惠妃猛地鬆開。
皇后心臟砰砰直跳,慌忙後退兩步:“不得胡鬧!”素來莊嚴的眉宇,微透着慌亂。
“朝朝,可是夢靨了?”
皇后見陸朝朝揉着眼睛坐起身,眼角的餘光瞥到惠妃失落的離開,皇后偷偷鬆了口氣。
真嚇人。
每次惠妃摸她,她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做了個噩夢。”
“夢到有人在海里打漁,海里的魚,快被一網打盡啦……”陸朝朝糯糯說道,抱着皇后的脖子。
“傻孩子,海里的魚,怎麼打的盡呢……”皇后沒有閨女,瞧見軟軟糯糯的朝朝便極其喜愛。
再者,容澈看上朝朝的母親,她可不得刷點好感度。
總得幫蠢弟弟一把。
皇后給陸朝朝穿上厚厚的衣裳,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親自抱着她去御書房。
一衆老臣從御書房出來,紛紛對陸朝朝和皇后見禮。
皇后抱着陸朝朝進了殿內。
“你與惠妃可和好了?”皇帝放下奏摺,捏了捏眉心。
他這幾日,不知怎麼回事,總是眼皮子直跳。
皇后遲疑一瞬:“嗯。”
宣平帝面上瀰漫出笑意:“惠妃溫柔體貼,朕就知道你們能好好相處。”
“想當初,惠妃入宮時,後宮妃嬪多牴觸她。”
所有妃嬪,皆是選秀或是指婚而來,唯獨她是宣平帝捱了杖責親自帶回來的。
當時,妃嬪們沒少給她下絆子。
“還記得嗎?性子最潑辣的江嬪,進宮當日,指着她鼻子大罵狐狸精。”
“現在呢?江嬪有什麼好東西都念着她,與她關係極好。”
皇帝想起惠妃,便忍不住欣慰。
【你這後宮,全都是她養的魚……】
正說着呢,突的……
外頭傳來喧譁吵鬧聲。
“御書房外,不得喧譁!”王公公當即高聲喊道。
門外傳來陣陣啼哭,王公公慌忙進來稟報:“陛下,江嬪和秦貴人打起來了!”
剛說完,江嬪和秦貴人便互相揪着頭髮哭着進了門。
一進門,兩人便噗通一聲跪下。
“求陛下,求皇后娘娘做主啊。”
“江嬪太過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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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秦貴人不講理!”
兩人互相揪着對方的頭髮不肯鬆開,臉上還有一道痕跡,想來打的極其激烈。
兩人紛紛指責對方。
皇帝聽得頭大:“到底怎麼回事?大打出手,成何體統!”皇帝面色難看。
皇后抱着陸朝朝,坐在一側。
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江嬪太過霸道,妾身一早便起來熬蔘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她竟,要給妾身倒掉!”秦貴人哭着道。
江嬪不甘示弱:“踐人,明明是我先到的。要喝,也是先喝我的!”
果然,兩人身後的丫鬟,各提着一個食盒。
“先喝我的!”
“先喝我的,我位分高,先喝我的!”
兩人竟當着皇帝的面大打出手,皇帝頗有些驚訝。
江嬪和秦貴人,都多少年沒爭過寵,給她送過湯了!
“王元祿,將食盒打開看看。”皇帝擺了擺手。
兩個食盒打開,放在桌上。
“罷了罷了,朕一碗水端平!全都喝,全都喝,可好?”說來也怪,往年後宮嬪妃爲爭寵,手段層出不窮。
這幾年竟安分許多。
突然遇見爲爭寵大打出手,皇帝竟頗爲新奇。
皇帝端起蔘湯,秦貴人急了:“哎……等等……”她不自覺鬆開江嬪的頭髮。
看着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笑着道:“朕雨露均沾,絕不厚此薄彼。江嬪,朕也沒忘了你!”
他又端起江嬪的碗。
“啊?”江嬪吶吶的看着他,鬆開秦貴人的頭髮。
“陛下,其實其實……”秦貴人拉了拉江嬪,江嬪忽的住嘴,只是臉色很難看。
比方纔打架還難看。
皇帝左邊碗喝一口,右邊碗喝一口,看向兩人:“朕公平吧?”
兩人像是被霜打焉的茄子,耷拉着腦袋,兩眼呆滯,一下子失去靈魂。
“公……公平。”
“公……公平。”兩人吶吶道。
眼睜睜看着皇帝將蔘湯喝完,一口沒留,兩人眼裏的光,熄滅了。
“下次可不許再爲朕大打出手。”
“尋惠妃去解解悶吧。”皇帝擺了擺手。
兩人行禮告退,神情怏怏的。
陸朝朝看出些苗頭,心裏發出土撥鼠似的尖叫。
【瞧着,好像不是爲皇帝爹爹爭寵啊……】
【不會,爭的是惠妃吧?】陸朝朝覺得,她大概發現了真相!
【夭壽啊!!】
【已經發展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了嗎?】
【魚多了,不會翻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