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之有些愕然地看着那本日記本。
但也沒多想,接了之後,跟大叔兩人把秦銘之擡上車,就直奔醫院。
秦銘之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他確實得了肺炎,需要住院三天。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張望找東西。
“你這是在找這個麼?”秦懷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秦銘之看着遞到面前的那本日記本,有些茫然,但很快地把日記本接了過來,寶貝地摟在懷裏。
“放心吧,我沒看過。”秦懷之解釋道。
秦銘之吶吶地張了張嘴,最後吐出一句話,“大哥,對不起!”
“什麼?”
秦懷之有些愕然,這沒頭沒腦的突然來了一句道歉,他一時想不通他這個弟弟哪兒對不起他了?
秦銘之還打着點滴,面色有些蒼白,但看着秦懷之的眼神不再複雜和隱忍,現在變得平靜而清澈。
“之前誤會小奚心屬於你的事,是我誤會了。”
原來一直都是他,都是他,爲什麼不早點發現,爲什麼?
讓她痛苦了這麼久……
還因此得了抑鬱症差點自殺……
他緊緊地把懷中的日記本摟在懷裏,突然激烈的情緒讓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秦懷之嚇了一跳,“我不怪你的,銘之,別激動,大哥原諒你就是,深呼吸,深呼吸——”
他生怕他一激動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爲,例如自殘。
之前韓奚剛走了的那段時日,他就這麼一刀一刀地經常把自己割傷。
秦懷之站在病牀邊有些無奈又心疼地攬着自家弟弟,“銘之,你還有我們,還有小霄,你不能……”
“我知道,但我快控制不住了,大哥,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爲什麼我能一走了之,對她不管不顧,兩年時間,兩年啊……她說她曾想過自殺,要不是還有小霄……”
秦銘之哽咽着,他有多久沒哭過,他已經記不起來了,印象中,韓奚落葬時他一直都沒哭過,就像個沒有靈魂,一副行屍走肉遊走人間的軀殼。
現在,他忍不住哭了,爲那個女人內心的委屈而感到心疼,更爲他們這段荒謬的誤會而心疼。
他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跟韓奚在一起的日子裏,他給她的只有短短一年的快樂和甜蜜,除了那一年,就是兩人無盡的痛苦和誤會。
他不配,真的不配得到韓奚的愛。
她明明深愛着自己啊,他怎麼就瞎成這樣子?
他懷中的日記本,正是韓奚婚後斷斷續續寫的日記,也是之前大晚上跑回家翻箱倒櫃找出來的。
之前,韓奚走了之後,他就直接病倒了,她的物件他不允許別人碰,家裏還保留着她在的時候的模樣。
因着對自己妻子的不瞭解,他也沒想過她有寫日記的習慣。
直到林靜把韓奚藏在時間膠囊裏小時候至高中寫的日記本扒出來,他才知道韓奚這個傻姑娘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喜歡了這麼久。
她大學以後的日記呢,他迫切地想找出來,就回了家,最後從牀頭櫃最下面一層放證件的箱子下找到了。
藏得這麼深,怪不得他沒發現。
畢竟他沒事不會去翻那些房產證什麼的,常用的證件在另外一層。
看了那本日記,才知道她在婚後那幾年過得多麼壓抑和痛苦。
她甚至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他回來跟他提離婚。
她說,她心好累好累,不想這麼下去了,放過彼此吧,也放過自己。
哦對,他記起來,最後一次出差回來,她似乎一直有話要跟他說來着,但他一回來就把她拉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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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傻姑娘就因爲那一晚的溫存就原諒他了,但第二天又被誤會打碎了她的夢。
秦銘之很痛苦,心裏就像千百把刀子不停地凌遲着他的心。
爲什麼他和韓奚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秦懷之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大哭一場,發泄着這麼久以來心中的酸澀和痛苦。
最後,秦銘之哭累了,情緒也過於激動暈了過去。
……
“二哥,二哥……快醒醒,快醒醒……”
誰?是誰在叫我?
這聲音真好聽,是小奚嗎?
“二哥,快醒醒,再不醒我就要親你了啦!”
秦銘之慢慢睜開眼,入眼看到的笑顏不知是幻覺還是現實,他愣了很久,很久……
直到溫熱的觸感自脣畔傳來,他纔回過神。
韓奚嗔的瞪了他一眼,“叫這麼久都不醒,你這個懶豬。”
秦銘之眨了好幾下眼,又摸了摸剛剛被親了的嘴脣,擡頭看向眼底透着疲倦的韓奚。
“我……”
他纔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韓奚抱了個滿懷,她哽咽着幾乎要哭了,“太好了,你能醒來,太好了,我不許你再離開我了,知道嗎?”
秦銘之伸手回抱着她,才真實地知道自己這不是在做夢。
真的不是在做夢。
“好!”他拍了拍她的背,“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韓奚揚起頭,滿臉是淚水。
“愛哭鬼。”秦銘之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然後又把她抱緊。
“別抱這麼緊,你身上還有傷。”韓奚窩在他懷裏,不敢亂動,怕碰到他身上的傷。
“別動,讓我抱抱。”他頓了頓,又開口,“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他把她推開,看着她的眼睛,“小奚,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說不定在你小的時候就愛上你了。”
韓奚突然有些感觸,又有些意外,“二哥,怎麼突然……”告白了呢?
秦銘之拉着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小奚,你要記住,我一直都很愛你的。”
他不允許再被什麼不知所謂的誤會影響到他們兩人的感情。
韓奚被他真誠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臉紅紅的,“我知道了。”
“那你呢?我似乎沒聽你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韓奚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沒主動告白過,突然說這三個字,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在他灼熱又期待的目光下,她低着頭,低喃着說了這三個字。
“什麼?我聽不清,不帶這樣的,這對我不公平,小奚!”
秦銘之語氣有些哀怨又委屈,像個被欺負又不能還手的小孩子。
韓奚最後咬了咬脣,頭一伸,附在他的耳邊,“我愛你,二哥,我很愛很愛你。”
秦銘之就像得逞的孩子,笑了,“你喜歡我多久了?也是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我的嗎?”
“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