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程“嗯”了一聲,正要往外走,厲司純又忽然咋呼地一拍腦門。
“我差點忘了,今天舞臺劇那邊有個同事叫我幫忙找人試喝他們家的水果茶,正好你們在,來,一人拿一瓶回去喝,喝完記得給我一個反饋哈。”
說着她就跑去翻騰冰箱。
“有味道選擇嗎?”葉舒言走過去問。
厲司程本來想拒絕的,但看見葉舒言興致勃然地探着小腦袋去看冰箱,他剛到嘴邊的話就噎回去了。
最後,葉舒言提着兩杯水果茶跟在厲司程身後出了門。
在等電梯的時候,兩人靜站無言,葉舒言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忍住,說道:
“要不,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就不麻煩厲總了。”
一聽她刻意疏遠的稱謂,厲司程就莫名心情不好,連語氣也冷了幾分。
“我答應了純純要把你安全送到家。”
聽了這話,葉舒言抿了脣,沒再說話了。
果然,他並不是願意送的。
只是看在純純的份上而已。
走到車庫,厲司程上了駕駛位,葉舒言慣性地走向副駕駛,忽然想到什麼,她又腳步一頓,最終上了後座。
副駕駛是留給自己的女人坐的,以前她名義上是他妻子尚且有資格坐,現在這身份……
實在不適合。
不料她坐在後排,剛將手裏的水果茶放好,前面就傳來了一道不滿的聲音。
“真把我當司機了?”
厲司程透過後視鏡眯眼看向她。
葉舒言一怔,正要解釋,便聽見他又說道:
“坐上來。”
人在車檐下,不得不低頭,葉舒言咬了咬脣,最終乖乖地打開車門,上了副駕位。
車子平穩地駛在路上,車上的氣氛安靜得有些尷尬。
葉舒言看了一眼他俊逸的側臉,想起他剛進門時的反應,沉默片刻,她開口道:
“我跟純純是多年的朋友,這份友誼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不想斷了這份關係。”
厲司程擰了擰眉,不太明白她爲什麼要跟自己說這個。
下一秒,便聽見她說:“但你放心,我以後會盡量回避你,不出現在你面前的。”
“吱嘎——”
車子忽然來了個急剎車,葉舒言身體猛地往前傾了一下,被安全帶帶回。
一擡頭,她發現車子是停在了紅燈等待區。
厲司程這時才轉頭看向她,語氣有些惱:“我有說過不讓你們來往,有說過讓你躲我?”
這還用說嗎?他的不滿都直接擺臉上了。
見她抿脣不說話,又變回了那個清冷的模樣,半分沒有在純純面前時的歡愉肆意,厲司程氣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頭看自己,
“怎麼,你很不樂意見我嗎?”
雖然他手上沒用力,但葉舒言還是不想兩人再有肢體接觸。
“我沒有,你放開我。”
她擡手去推他的手臂。
厲司程卻不依不饒,還故意傾身湊近她,“沒有嗎?”
那她怎麼這麼多天也不主動去找他?
男人清冽的氣息襲來,葉舒言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就伸手推拒在他胸膛,語氣也帶着不悅。
“厲司程,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你放尊重點。”
“離婚”兩個字落入耳中,厲司程眸色當即一沉,正要說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喇叭聲。
他擡眸一看,是信號燈轉綠燈了。
厲司程低眸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一言不發地放開了她,駕車離開。
一路上,車內安靜的氣氛比剛剛還要詭異。
厲司程這會兒冷靜了下來,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爲好像有些過了,不由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
卻見她一直扭頭看向窗外。
他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但從她刻意僵挺的身體都能看出她此刻是不高興的。
厲司程懊惱地咬了咬脣,輕咳一聲,沒話找話道:
“那個……今晚的意面是你做的?”
葉舒言身體一滯,緩緩坐正了身子,“嗯”了一聲。
她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但也不想關係鬧得太僵,畢竟他們中間還夾着厲司純。
“跟陳嫂學的?”
葉舒言一愣,神情異樣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淡淡承應:“嗯,以前閒來無事跟她學的。”
“那你倒是學得有她十成的功夫了。”
他剛剛喫意面時就覺得那味道跟陳嫂做的簡直一模一樣。
聽了他的話,葉舒言眼底劃過一絲黯然,最後只是自嘲笑了笑,沒有迴應。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瞭望江嘉府小區門外。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葉舒言禮貌地道了謝,飛快地解開安全帶下車,疾步離開。
走到小區門口,正要刷卡進門,後面就傳來了厲司程的聲音。
“等一下。”
葉舒言身形一頓,皺了皺眉,還是轉過了身來。
剛想問他還有什麼事,就看見他拎着那兩杯水果茶走到了她面前。
“水果茶不要了?”
葉舒言怔了一下。顧着逃離,把這事給忘了。
想着還要給厲司純反饋意見,她連忙伸手接過,取出了其中那杯水蜜桃味的,然後將另外那杯蘋果味的遞還給他。
“這是你的。”
“我不要,你都拿走……”
厲司程擡手一揮,沒注意葉舒言遞得太近,他的手直接揮打在了水果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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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茶被打歪,一陣冰涼的溼潤直接打在了他胸前……
兩人看着白襯衫處的污跡,同時愣住,三秒之後,雙雙視線上移,看向對方,神情各異。
厲司程眯眼看着她,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葉舒言則是錯愕尷尬。
她沒想到他會忽然擡手拒絕的,畢竟他在純純面前也沒拒絕。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連忙從包包裏拿出紙巾在他襯衫上擦拭。
厲司程低頭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就這,能擦去污跡?”
葉舒言手上動作一僵,忽地想起上次用噴霧器噴了他眼睛時被指着不負責的事情,她只能問一聲,
“那要不上我家,我幫你洗洗?”
她話落,厲司程當即眉梢一挑,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
他就說嘛,她怎麼可能真捨得放棄這段婚姻?
原來……是在這等着他呢。
估計剛剛她就是故意往他身上潑,然後藉機引他上樓的。
不過是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罷了。
“成,那就上去吧。”他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應下。
“……”葉舒言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不過就是怕他胡亂指責,才客套問一句的,沒想到他竟然還同意了?
這麼點污跡,又不是傷了眼睛,他其實完全可以等回到家再脫給陳嫂處理的。
“還愣着做什麼,進去啊。”厲司程催促。
“……好。”
葉舒言只能將人帶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