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姜亦玖來到一家餐廳。
還沒進去，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坐在裏面的姜毅。
昨晚，姜毅給她打電話，說想約她喫飯。
姜亦玖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也無所謂了。
走進去，姜毅看到她，笑着跟她招手。
“亦玖，想喫什麼，隨便點。”姜毅拿過來菜單，給她遞過去。
姜亦玖接過來隨便看了下，然後點了兩道菜。
姜毅看到她點的菜，然後又加了一些。
“這家餐廳啊，我也是第一次來喫。不過，聽說你們小姑娘都喜歡這種，所以，今兒爸爸特地帶你來嚐嚐。”姜毅說着，眼睛一直都在注意着姜亦玖的表情。
見她神情淡淡，有些尷尬。
嘆了口氣。
“亦玖，你是不是怨恨爸爸。”姜毅看着她，面色帶着幾分無奈。“你怨恨爸爸，也正常。爸爸虧欠你，太多太多了。”
姜亦玖看着他，神情平靜。
“你找我，不是爲了說這些話吧。”
姜毅臉上的表情一滯，看着她，眼神閃爍。
“你這性格，跟你媽媽有幾分相似。”姜毅說了一句。
姜亦玖看着他，第一次，表情十分認真。
“說句實話，你沒資格提起我媽媽。”
姜毅表情僵住，眼底，隱隱帶着幾分怒意。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不高興了？”姜亦玖嗤笑了聲。“我不清楚，我媽媽爲何會嫁給你。但是，既然嫁給你了，你就有義務和責任，保護好她。但是，你問問自己，你保護好她了嗎？若是真的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她就不會帶着去，搬去閣樓住了，更不會帶着我，離開姜家。”
“不可否認，你是一個好兒子，也是姜氏的好負責人。僅此而已。”姜亦玖看着他，直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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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毅垂着頭，面色染上幾分複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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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說得對吧，我確實，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只是，你媽媽性格太剛強了。在她眼裏，非黑即白。我是姜家的長子，我身上有自己的責任。我不可能，任性。”
姜亦玖點點頭。“所以，我也沒說你什麼。我只是說，你沒資格提及我媽媽。因爲，你愧對她。”
姜毅緩了緩情緒。
“亦玖，我確實對不起你媽媽和你。所以現在，我想彌補你。”姜毅神情迫切。“只要你提要求，爸爸能滿足的，都會滿足。”
姜亦玖看着他，眼底僅有的一絲期待，都消散了。
斂下眼睫，悶聲說道：“我聽說，我媽媽十六年前回來過，去姜家找過你。”
姜毅一愣，一臉茫然。
“什麼時候？我不知道啊。我沒見過你媽媽，自從她帶着你離開後，就再也沒見過。”
姜亦玖擰眉，姜毅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這麼說來，他是真的沒見到。
“亦玖，你從哪得來的消息？你媽媽真的回來過？”姜毅追問着。
姜亦玖點點頭。“嗯，確實回來過。”
姜毅神情落寞，輕聲呢喃。“蘇婉真的回來過？她是找我嗎？但是我卻沒見到她……”
這個時候上菜來。
姜亦玖看着桌子上的菜，有些沒胃口。
今兒她之所以過來，也就是想問問姜毅有沒有見過媽媽。
若真的如沈橋所說，媽媽回過姜家。
但是，卻沒見到姜毅，也就是說，在姜家見到的人。有可能是姜家其他人？
這要怎麼查？
“亦玖，這件事，我回去會問問你奶奶的，這些年，她幾乎都在家裏。而且你說的是十六年前。那個時候，若是你媽媽回來過，估計你奶奶見過。”
姜亦玖拿着筷子的手一頓，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來，先喫菜，這件事，我會查的。”姜毅拿着公筷給她加了一只蝦。
姜亦玖看着碗裏的蝦，沒有動。
見他看着，便夾起來，吃了兩口。
姜毅頓時笑了起來。
喫到一半，姜毅狀似無意地說道：“對了。昨晚聽到恆非說，你認識盛家三少盛北洲？真的嗎？”
姜亦玖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嗯。”
“你怎麼會認識盛北洲？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山上嗎？”姜毅看着她。怕她誤會，便說道：“爸爸這是擔心，你被騙了。而且，你現在是沈家的兒媳婦，一言一行，不僅僅代表着姜家，也代表着沈家。”
姜亦玖冷笑，沒接話。
姜毅看着她那不在意的神情，有些來氣。
“亦玖，你從小在山上長大，很多事情你不懂。尤其是你現在身處這個位置，很多事情，不能隨性，更不能任性。”姜毅表情嚴肅。
“沈隋都不管我，你在這這麼激動做什麼？”姜亦玖略帶嘲諷。
姜毅表情有些不自然。“爸爸這是提醒你。你還沒說，你跟盛家三少，怎麼認識的？”
“就那麼認識的。”姜亦玖語氣有些不耐煩。“你找我，就爲了這事？若是叮囑我那些有的沒的，就不用說了。你也說了，我現在是沈家人。若是有事，那也是沈隋來找我，不是姜家。”
姜毅原本那點愧疚，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看着姜亦玖，神情嚴厲。
想起老太太的話，姜毅還是嚥下了心頭那點怒意。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爸爸也就不說了。”姜毅給她又夾了點菜。“爸爸只是擔心你，沒有其他的意思。若是沈少沒意見，那多一個朋友自然也是好的。再說了，盛家在江北市，也是世家大族，能多結交，也是不錯的。”
姜亦玖眼底劃過嘲諷，這話鋒轉的，不是一般的快。
“你奶奶說，沒事多回家走動走動，畢竟一家人。亦玖，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懂。沈家不是小門小戶，你之所以能進去，也全是因爲你是姜家人。若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孃家支撐，在沈家的日子不會好過。”
姜亦玖看向他，毫不客氣地揭穿。
“姜家在江北市，似乎也不怎樣吧。說起來，姜家在沈家面前，不值一提。這跟我在沈家日子如何，也無關緊要。”
姜毅：……
深吸一口氣，姜毅強忍着脾氣。
這一刻，似乎有些理解老太太了。
“所以，爸爸纔想說，讓姜家強大起來，這樣，對你也是好事。”
姜亦玖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這樣啊，那你好好努力強大姜家吧，我等着你讓我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