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情況,院長對着喬木森招招手。
喬木森低頭看看靠在座椅上休息的司恬,無聲的走過去。
“院長?”
“不是說很厲害嗎?怎麼還沒有動靜?我就說不行吧。”
聽到院長說這句話,喬木森如鯁在喉。
院長好歹也是幾十年的老醫生,難道不知道任何一種病都是有緩和期的嗎?
像電擊一樣嗎?
活過來就是活過來,沒活過來就可以判定死亡了。
尤其是中醫鍼灸,效果會更加慢。
這點道理他都懂,院長不懂?
喬木森瞅了院長一眼,沒說話。
院長有點生氣,“話是你說的,我們現在要看效果。”
或許是聲音有點大,閉目休息的司恬也聽到了。
司恬睜開眼睛,慢慢站起身。
“喬木森,來,進行第二次鍼灸。”
既然一次沒作用,那麼就進行第二次。
她剛剛在腦海裏回憶了下老師教給她的走針。
雖然走針是針對腦部治療的,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發現,對其他病症也十分有效。
但因爲耗時耗力,所以一般小的症狀幾乎不用走針。
而且在對其他症狀進行鍼灸時,力度和手法也與平常用針的力度,方向,次數多有不同。
“啊?還鍼灸嗎?”
“對,你幫我把他的衣服掀起來。”
既然來了,司恬斷沒有不試試的道理。
“哦……好,好的。”
喬木森被司恬眸中的堅定震住了。
雖然愣神了幾秒鐘,但還是手腳麻利的幫忙。
又是一輪鍼灸,四十分鐘後。
司恬額頭上布着薄薄的汗水。
喬木森怕對方累着,連忙扶着人走出監護室。
陳川立刻遞上早就準備好的蜂蜜水,然後又拿出毛巾爲妹妹擦擦額頭上的汗。
生怕對方着涼。
而患者的家屬看到人出來了,忙上前。
“醫生,你不是說鍼灸,就能搶救回我的父親嗎?怎麼到現在我的父親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就是,你不會是庸醫嗎?”
“剛剛,那個主治醫師找我們商量的時候,我就不同意。”
“醫生,你到是說說啊?”
一時間,司恬成了被家屬攻擊的對象。
原本安靜的重症監護室走廊,此刻也變得過於喧譁。
小護士見了,忙過來維持秩序。
“你們小的聲音,這裏是不允許大聲喧譁的。”
只可惜小護士的力度不夠,她的話,沒人聽得到。
“喂,你們讓讓,沒看見她是個孕婦嗎?真要出了什麼事,你們擔當的起!”
喬木森氣的瞪着那些家屬,隨後和陳川擋在司恬前面。
司恬則坐在重症監護室的長椅上,慢慢的喝着蜂蜜水。
悠閒的模樣十分刺眼。
“孕婦?孕婦也不能草芥人命吧?”
“就是,她雖然是孕婦,可也是醫生,說好的,鍼灸完以後,病人的情況有所好轉,現在呢?”
“你到是可以坐在這裏悠閒的喝水,我父親呢?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蛇蠍心腸。”
原本看似溫和的病患家屬,此刻已經變成只會說冷言惡語的刁蠻羣衆。
喬木森聽着生氣,剛想辯解幾句,就被陳川拉着。
陳川冷靜的掀了下眼皮子,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側臉看看妹妹的方向。
喬木森順着對方的視線,也看到了司恬。
他總覺得司恬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兒。
慎得慌!
忽然,司恬站起身,拿下蓋在身上的毛毯,又把保溫杯放在陳川手裏,直接走到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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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即轉身,眸光犀利的看着面前的家屬們。
“你們希望他醒來,那麼就請保持安靜,也儘可能希望我心情愉悅。
否則我一不開心,沒準一針扎不準,他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還有,你們父親的情況什麼樣,你們心裏清楚。
如果不是有錢,有這些醫生,先進的儀器,特效藥跟着,他早就可以安眠地下了。”
“能到今天這個地步,不過就是你們的私心還有利益驅使,大家都是惡魔,至少我比你們乾淨。
好了,別在擾亂我的心情,我要開始進行第三輪鍼灸。
此輪鍼灸過後,能醒過來,就是他心疼你們,醒不過來,那就是他看開了。”
司恬又換了套無菌服後,走進重症監護室。
她的話,無論是重症監護室裏的醫生,還是外面的家屬全都能聽到。
尤其是喬木森,他見司恬進了重症監護室,也忙換了無菌服,再次進入。
只有陳川,站在角落裏,一直盯着妹妹。
他的妹妹長大了,心性堅定,淡定自信。
剛剛他在外面一直關注妹妹。
雖然他不懂中醫,但也覺得妹妹的鍼灸手法很厲害。
原來他們從小疼愛的小女孩,如今也能自己保護自己。
這邊,重症監護室裏。
司恬開始進行第三次鍼灸。
這次的鍼灸和前兩次還不一樣,針刺的位置,力度比前兩次還要重。
耗費的力氣也最好。
一輪下來後,她竟覺得渾身黏膩膩的,全是汗水。
“司恬,你真的沒事?”
“沒事,好了,安心等結果吧。
我們盡人事聽天命,該做的全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如何選擇。”
一直站在一側的和縣醫院院長還有主治醫生,聽到這話,心裏竟也放鬆了幾分。
自從接到這個病例後,所有人都緊繃着。
生怕看不好,病患家屬鬧事。
其實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這一個月多以來,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此時,司恬走到二人面前,微微彎腰。
“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凡事有始有終,由你們開始,由我結束,也挺好的。”
司恬推開重症室的門,出去了。
回頭看看那些家屬,連話都沒說,直接對着陳川點點。
陳川會意,從一旁的長椅上拿起毛毯,暖水壺還有所帶的行李箱,直接離開。
喬木森是真想看看病患到底醒沒醒,可見司恬走了,他也就跟着走了。
所有後來發生的事,他也不知道。
等司恬走了以後,那個院長和主治醫生走出重症監護室,看着面前的家屬。
“想必,剛剛那位醫生的話,你們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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