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這個踐丫頭,哪一點比她好?憑什麼蘇橙就能佔據陸易深全部的寵愛,而她卻連他一絲一毫的憐憫都得不到?
“陸總,我知道您現在一定很看不起我,”珍妮哽咽着呼吸,指甲深深嵌入枕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我真的沒有辦法,從小到大,我唯一的夢想,就是靠近您,站在您的身邊,我沒辦法忍受陸太太的位置有一天會屬於別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大伯他是爲了我,纔想出這樣的辦法,您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吧,這件事和大伯,陸伯伯真的沒什麼關係,都是我不好,是我……”
她忽而說不下去了,因爲哭泣,喉嚨愈發的哽咽。
而陸易深也沒有回答她。
可能是,他已經沒什麼話好再說的了。
珍妮知道,她完了。
這種事,不成功便成仁。
她沒能成功和他發生關係,讓他不得不對她負責,是她沒本事。
既然失敗了,她只能接受最壞的結果。
凌晨的落地窗邊,男人安靜的抽完半根菸,將指間過長的菸灰點進桌上透明的菸灰缸裏,出口的話更是粉碎了她心底僅存的希冀,“天一亮,辭去豐景所有職務,立刻滾回M國,我不動你,是看在周家過去幾十年和陸氏互相扶持的情面上,但也僅此一次,以後有我太太在的地方,記得繞着走,倘若她因你而不高興了。”
陸易深凜冽清冷的嗓音頓了一頓,那波瀾不驚的淡漠眼神讓珍妮脊背都在發涼,“你讓我太太心裏受的傷,勢必會讓周家百年的榮光來還。”
珍妮,“……!!!”
她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那種被威脅,以及被漠視的徹底的屈辱讓她再也坐不住,眼淚打溼了她的臉頰,“爲什麼?蘇橙到底哪一點好?蘇家不過是一個落魄門庭,怎麼比得上週家?她性子又驕縱,哪裏有一點世家千金的樣子,論才學論能力,我又哪點比不上她,除了她長得漂亮,牀上功夫好了一點,您到底喜歡她什麼?”
這大概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敢這麼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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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吼完,她才怔了怔,看着男人站立在窗邊頎長挺拔的身影,目光在觸及到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慄的強大氣場時,纔開始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
這個男人,是天生的王者,沒有人可以挑釁他的權威。
但凡觸怒了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陸易深沉靜的眸子越來越深暗,幾乎要和窗外的黑夜融到一起,“少拿你和她比,你不配。”
他的橙橙,是天上的月亮,心口的寶貝,是他捧在手心,拼了性命也怕疼不夠的小姑娘,豈是庸脂俗粉能夠比擬的。
“我不配,那她就配嗎?”珍妮流着淚苦笑,笑容是那麼的慘淡和悲傷,“她從前爲了那顧家公子,是怎麼作鬧您的,您都忘了嗎?她心裏從一開始,就沒有您的存在,而且我聽說,蘇小姐在M國國立大學在讀期間,還休學過一年的時間,您知道她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都幹了些什麼嗎?”
見他沉默着,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珍妮鼓起勇氣,冷冷的笑了,“我是調查過她,可她若是身心乾淨,我又怎麼能抓得到她的把柄?陸總,實話告訴您,蘇小姐在休學期間,曾被送醫治療過,婦科的記錄顯示,她私-處破裂,有被親犯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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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說到這裏,壓抑的深吸了一口氣,眼光緊緊盯着陸易深佇立在夜色下挺拔如松的背影,雖然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到,他心裏一定是極度的震驚且憤怒的。
“病史記錄都在蒼河醫院婦產科,您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不會騙您,”她說着,從牀上站了起來,語氣放柔了些許,“陸總,那樣一個身心都不乾淨的女人,早就在您不知道的時候,被多少男人睡過了,您還要來幹什麼?”
陸易深仍舊沒說話,修長的大手擱在窗櫺上,直接將菸頭扔了出去,猩紅的火光一點,明明滅滅,很快就跳躍着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
因爲珍妮的話,男人下頜線條緊繃的厲害,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動怒的跡象,只是緩緩淡淡的閉上了那雙沉靜犀利的眸子。
腦子裏一幀一幀跳過的,全是那時候,她在他身下衣衫半褪,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含羞帶怯,又懵懂無知的小模樣。
他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他以爲他足夠溫柔。
可他竟然將她傷到了要去就醫的地步……
難怪她要把他忘了……
那段記憶對她來說,一定是陰暗且痛苦的。
“如果您還想知道的更多,我可以讓人深挖下去,一定可以把那些男人全部挖出來,”見他不說話,珍妮心裏頭愈發篤定,不免盈起了希望,“陸總,蘇小姐她真的配不上……”
“砰!”
她身後的玻璃窗陡然炸裂。
珍妮嚇了一跳,人已經走到了陸易深背後,嚇得一把撲向他,“啊!”
可她手剛觸到他滾燙的小臂,男人就有所察覺的避開了,犀利如刃的眸光朝着那扇窗戶看去。
是被子彈打穿的彈孔。
男人瞳孔驟然緊縮,一把推開想要再度撲進他懷裏的珍妮,疾步走向另一側的窗邊往外看去,這一看,他渾身的血液都差點要凍僵。
窗外疾風驟雨。
十幾個暗衛,端着槍圍着一個圈,包圍着人羣中央的女孩。
女孩裹着紗布的手裏拿着槍,目光堅定又哀慼的望着他站立的方向,他的視線在觸及蘇橙那渾身被雨淋透的身子和在冷雨中瑟瑟發抖的動作,那一瞬,他彷彿都不會呼吸了。
因爲他出現在這一側的窗邊,蘇橙也看到了他。
兩人隔着五十米的距離,三層樓的高度,遙遙相望。
珍妮穿着吊帶裙走到他身邊,看見雨中的蘇橙,臉色白了一白,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的微笑,“陸總,要不然,請蘇小姐去一樓避一避雨吧,這裏的電梯停了,我們也下不去,只能等天亮陸伯伯才肯放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