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線穿過雲層,在天邊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美麗弧線。
當天際第一抹光線投射進來的時候,安娜就醒了過來。
她輕輕拿開繆斯武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剛要動,回頭就看見繆斯武正看着自己。
“再陪我睡會。”
然後又將她拉回了牀上,將她困在懷裏,不讓她動。
聽着繆斯武均勻的呼吸聲,安娜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也跟着閉上了眼睛。
成長的過程,也是遺忘的過程。
記憶的氣息,隱藏在過去漫長的時光裏。
如同黎明破曉這一刻的光亮,隱藏在熱烈的溫暖之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安娜,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的她,還是那年小小的她,碎花裙、白色小皮鞋,微卷的頭髮上帶着小兔子髮夾。
她仰着頭,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上,看着眼前的幾條路,卻不知道哪一條是回家的路。
她走了好久好久,久的已經餓的快要睡着,才被人抱了起來。
“不要…不要,放我出去!….”
安娜深陷夢魘無法清醒過來,繆斯武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她渾身顫抖着,在他懷裏瞬間安靜了下來,依舊抽泣着。
“別怕,只是個夢。”
繆斯武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安娜醒過來的時候,眼角還殘留着淚水。
“你經常做噩夢?”
安娜沒有說話,只是往他懷裏湊了湊,抱着他的腰,似乎在汲取力量。
於是愛在風裏擡頭,像光在影裏低眸。
眼神交匯的那一瞬間,安娜在他眼裏看到了心疼。
直到繆斯武的電話響了,安娜才慢吞吞的起身去浴室洗澡。
週一上午還有課,她中午就要回學校。
爲此,繆斯武對她申請換校區的事情耿耿於懷,總覺得距離影響了他們的感情。
繆斯武有事走不開,但是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於是安排了司機送她回學校。
只是還沒等安娜出發,慕家就派人送了禮物過來。
安娜看着幾個人來來回回,搬了十幾個箱子進來,整個人有些懵。
她轉身去繆斯武書房找他,繆斯武剛好開門走出來,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剛這麼一會,就迫不及待要我抱了?”
看着繆斯武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她知道這傢伙又在逗自己了。
“慕家送了很多禮物過來,你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帶走吧。”
“他們動作倒是快,走,去看看。”
見安娜和繆斯武走了過來,爲首的一個黑衣男人往前站了一步。
“繆斯先生、安娜小姐,這是慕家送的一些禮物,我家先生希望您二位可以收下。”
“可是….”
“安娜小姐不必有壓力,這只是見面禮。“
話音剛落,繆斯武的電話又響了,這一次是慕時謹打來的。
“恩,明天有課,好。”
繆斯武幽深的目光落到了安娜的小臉上,他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這些禮物,先放在家裏,不然送到學校還得搬回來,你大哥很有錢。”
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隨着繆斯武微微俯身靠近安娜的那一刻都消散了。
慕時謹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他只想當面問一下安娜的想法。
“好吧,知道了。”
安娜鬆開了他的手,轉身去樓上找繆斯然。
下午,送安娜的車剛駛出莊園,慕時謹的車子就跟着啓動了。
“後面的車子,一直跟着我們。”
“沒關係,您正常開車就可以。”
安娜猜到了是慕家的人,但是她不知道車子裏是慕時謹。
慕時謹一直看着安娜走進學生公寓,靠在車子上點燃一支菸。
按照她的年齡,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而這次她是復學,那這中間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所有的入學手續,都是繆斯武安排的。
看來,妹妹對繆斯武很信任。
慕時謹看了一眼手腕的表,上車直接回了慕家。
“哥,安娜姐姐會回到慕家嗎?”
“也許吧,她一直渴望有一個家。”
安娜纔剛回學校,繆斯然已經開始在計劃下一次見面的計劃了。
“你的課程不能落下,不然我不會幫你的。”
“哥…….”
繆斯然嘆了一口氣,徑直的朝着自己的書房走去。
“夫人,要不要您先喫點東西。”
“再等等,他們還沒回來。”
雖然不期待女兒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回到家裏,但是說不期待她的消息是假的。
慕母不同的撫摸着手指上的戒指,低着頭喃喃自語。
“我們的女兒回來了,你也知道了吧?你也會開心的吧?”
如果當年自己能夠小心一點,也不至於小女兒意外走失。
這麼多年,慕母在夜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多年以前,很多人勸她再要個孩子,或者領養個女孩。
她都拒絕了,她堅信自己的女孩還活着,即便再生幾個孩子,也無法替代那個軟糯糯的孩子。
幸好,她等到了這一天。
慕時謹和慕承宣一前一後回到了家裏,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餐桌上的母親。
“媽媽,先喫飯,喫完飯和您細說。”
慕時謹將那邊的情況告訴了母親,這一次慕母沒有表現的太激動。
她理解安娜的做法,換做是自己,可能也無法第一時間就答應見面。
“好,好,你們妹妹過得好就可以,我們一起等她回家。”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學校門口總是有一輛保姆車,一停就是一整天。
儘管易森和姜甜羽給她的錢,足以花到她畢業,但是她還是堅持在學校附近做了兼職。
每天兩個小時的攝影兼職,繆斯武知道後嘮叨了她好幾次。
對於慕家,她最近也在網上查了查。
慕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富有,她也看到慕家老爺子去世的消息。
她愣了一下,這件事之前她已經知道。
但是現在看到這個新聞,心卻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父親這個詞,突然出現在腦海裏。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一刻,她的心開始變得不再平靜了。
她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了慕時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