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溼淋淋的回到景仁宮,蘇培盛趕緊端上來了兩碗薑湯,對胤禛道:“阿哥,您可算是回來了,這薑湯奴才熬了好幾遍,也都快涼了。”
宋時明月轉頭看向胤禛,這才明白胤禛不是去接她,而是從一開始就在乾清宮門口等着她歸來。
可要是等不回來了呢?她去的那一趟,是生死不知的。
一時間宋時明月看向胤禛的眼神有些觸動,眸子裏星星點點的泛着光。
胤禛不明白她這會兒又在出神的想什麼,他伸手接過了蘇培盛手裏的薑湯,給了她,吩咐道:“快些喝,不然要着了風寒。”
宋時明月捧着薑湯一飲而盡,然後咧開嘴嘴笑了笑:“謝謝阿哥。”
胤禛撇了撇嘴,傲嬌的道:“你今日的謝有些多,光口頭說說,卻也沒什麼表示。”
“阿哥想要什麼呢?”宋時明月歪了歪頭。
胤禛看了看外面,對宋時明月道:“你回去換身衣服,過來陪我聽雨吧。”
宋時明月回自己屋換了身兒乾衣裳,過了一會兒又撐着傘回來,走到窗子面前坐了下來。
“雨有什麼好聽的呢?”宋時明月託着腮幫子,不是很明白。
胤禛端起茶盞喝了口熱茶,道:“自然有,雨打芭蕉是一種聲音,雨打池塘又是另外一種聲音。”
宋時明月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胤禛見她有興趣聽,又道:“時間不同,聽雨的感受也不同。有道是少年聽雨歌樓上,中年聽雨客舟中,晚年聽雨僧廬下。再者,自己聽雨,和有人一起聽雨心境也是不同的。”
宋時明月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笑着問道:“那阿哥現在是什麼心境呢?”
“你坐近一點,我告訴你。”胤禛含笑看了宋時明月一眼。
什麼時間地點不同心境就不同,他不過就是想讓她陪他一會兒。
宋時明月一無所覺地坐近,兩個人幾乎是胳膊挨着胳膊,胤禛才道:“想和你聽一輩子的雨,直到耳聾眼花。”
宋時明月笑了起來:“就我這個作死的性格,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兩說呢。”
胤禛白了她一眼,輕聲呵斥道:“不許這麼咒自己。”
過了一會兒,胤禛又說:“夏夏,我明白你的。你覺得這裏討厭,是因爲有許多人站在你的頭上,這個比你地位高,那個比你有權勢,這個要求你嫁你不願嫁的人,那個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我是阿哥,已經在許多人之上,尚且不得自由,更何況你。可是夏夏,路再難也要往前走,雨再大我陪你撐傘,你別怕。”
宋時明月忽然淚流滿面,她從未想到胤禛一個古代人能明白她的心思,若非設身處地,怎麼會句句都說在她的心坎兒上?
今天她看似一腔孤勇去跟康熙對峙,其實她心裏慫的要死,她面對的不僅僅是康熙一人,更是整個龐大而浩瀚的封建世界。
胤禛擡手,溫柔地給她擦了擦眼淚:“別怕別怕……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我們一起往前走,看看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好不好?”
宋時明月眼裏噙着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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