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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燈火輝煌,人聲鼎沸,衆賓客喝着笑着,很是熱鬧。
“新娘到!”
吉時已到,新娘入場,該與新郎官拜堂成親了。
徐芷扶着一襲紅裝的江寧兒,從宴席中間留出的過道走至禮堂上陳文生的身邊。
雖說額頭上的傷口還未好全,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新郎官臉上藏不住的激動喜悅,一身大紅色衣帽襯的他是喜氣洋洋,英姿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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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新人站在眼前,堂上端坐着的陳家老夫婦倒是完全不同的臉色,陳父忠厚,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陳母一副市井婦人的刁鑽姿態,皮笑肉不笑的,很是不甘願。
瞅着新娘站着的方向瞪了兩眼之後,便只將目光傾注在新郎官身上。
堂下的宴席間突然發出了異樣的嘈雜疑問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陳父都站起身來詢問了一句堂下所來何人。
江寧兒頭蓋着喜帕,只能看得清腳下的方寸土地,耳朵聽着這不尋常的嘈雜聲響,不由得捏緊了搭在徐芷胳膊上的手,輕聲問向徐芷發生了何事?
徐芷看着七八個侍從排着隊的搬擡過來幾個大物件走到禮堂下,跟在後頭走出來的是那個人,便輕聲安慰她:“沒事,別怕。”
“這位大老爺,恕老夫眼拙,這…您是哪位?”
陳父見來人衣着華貴,意氣風發氣宇不凡,又來隨了兩套貴重的禮,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可他家並沒有結緣認識這些富豪鄉紳啊?便走上前去堆着笑拱手詢問。
“無名之輩,不足掛齒。”蕭玉抱拳回了一禮,聲音爽朗洪亮,又轉過身對着堂下一衆賓客。
“今日成親的新娘江寧兒,乃是鄙人義妹,妹妹成親兄長豈有不來恭賀之理?隨禮一對白玉花瓶,一套降香檀木桌椅。還望寧兒做了陳家新媳後,諸位父老鄉親多有擔待,親家翁婆多多包涵。”
“哎呦喂,這就見外了,寧兒嫁到我們家中是我們的福氣。”
陳母驚喜地叫着趕上前來,又拉着陳文生和陳父一道過來,叫他們趕緊行禮謝過蕭玉,又嘰嘰喳喳地拍胸脯保證寧兒在他們陳家絕對沒人敢欺負她,請蕭玉放心將寧兒嫁給他家,迫不及待地想要攀起關係。
“這俊俏的男子之前從未見過,何時到咱們這兒來了?”
“怪不得前幾日咱們這兒開了一家酒樓,是不是就是他開的?”
“這陳家新媳婦什麼來頭?認的兄長真是財大氣粗!”
“可不止是家境殷實!這一看就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真正是飛黃騰達,人中龍鳳啊!”
堂下衆人坐在席間驚歎,你來我往的捧哏,七嘴八舌地說着,將這來人連同着新娘直捧到了天上。
“乖乖,這可真是香檀木打出來的,打從進了門就聞見木香了,我這都小二十年沒見過香檀木做的桌椅了。”
一箇中年婦人走過去,稀罕地摸着禮堂下襬着的檀木圈椅嘆息道,陳母趕忙走過來開玩笑叫她莫要亂摸,摸壞了可賠不起。
那婦人與她逗了幾句嘴便返回到席位上去了。陳母看着蕭玉送來的這兩套東西,一套香檀木桌椅共有一張茶案,四張圈椅,旁邊是一對半身長的白玉花瓶。
從沒見過這麼值錢的東西,可以作爲老陳家的傳家寶一代一代往下傳了,心裏歡喜,直笑的合不攏嘴。
已是吉時,可禮堂上的新人還未拜堂呢,陳父陳母恭維奉承蕭玉,將他推上禮堂上的正座,旁邊的座位空缺着,蕭玉示意陳家夫婦將徐芷拉過來坐。
“是是是,你們兩個都是寧兒的親人,理應不分上下。”陳母堆砌着笑臉恭維,勸說拉拽着徐芷,將她按坐到蕭玉旁邊。
徐芷不想在寧兒的大喜之日鬧出不愉快,只好將這氣忍了下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兩位新人轉過身來,向着坐在主位上的蕭玉和徐芷鞠躬行禮,而陳家夫婦卻站在主位旁邊。
蕭玉心安理得地端坐着,像是本就該如此,徐芷難過心虛得緊,如坐鍼氈,這情形太怪異了,像是她和蕭玉在爲兒子娶兒媳一樣。
可這是寧兒的大喜之日,她不能輕易發作攪擾,只能硬着頭皮坐在這兒接受兩位新人的拜禮。
“夫妻對拜。”
聽到司儀喊“送入洞房”,徐芷逃也似的從座位上起身,趕忙去扶着寧兒走下禮堂,把她交由婆家人帶領着走入洞房。
禮數結束後,蕭玉叫住了正欲離開的徐芷。
徐芷不想多加理會,但他在後緊跟不捨,楚辭見狀便對徐芷說自己先行一步,在外頭等她,徐芷喚他說可先回去,楚辭沒有說話就走了。
陳家院子門口掛着兩盞貼着紅雙喜的大燈籠,賓客散盡,四下無人,周圍黑漆漆靜悄悄的。
蕭玉緊跟着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徐芷的手腕,嚇得她臉色陡然青白,掙脫着手大喊:“你做什麼?放開!”
“芷兒..我只是想見見你,並不想做什麼,你別害怕。”蕭玉當即就鬆開的徐芷的手,“就想跟你說說話,你的身體沒事了吧?還有沒有哪裏不適?”
“這關你什麼事?”徐芷怒視着他,“這不就是王爺您的手筆嗎?現在又來做什麼?收起你那假惺惺嘴臉!真讓人噁心。”
這一字一言化爲利劍,狠狠地捅進蕭玉的心坎裏,再拔出來已是鮮血淋漓。
蕭玉臉色蒼白,脣角微顫:“芷兒,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傷害很大,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補償你。”
徐芷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彷彿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補償?你的話還有幾分可信?你滿嘴仁義道德,卻將我推入萬丈深淵,你可知道我的痛苦?”
“你的一句我知錯了,就能磨滅掉曾經我所受的屈辱嗎!那些死掉的人就會復活嗎!”
看着蕭玉越痛苦,她就越高興,你也有今天啊,她不可能會回頭:“蕭玉我告訴你,有權有勢不是爲所欲爲的資本,你欠我的永遠都還不清,而我也不稀罕你所謂的補償,你給我滾遠點別再讓我見到你,就算是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