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 章 景帝離去

發佈時間: 2024-11-13 17:5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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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意順着景帝的話順從的站了起來,朝着他福了福身子算是謝過了他的賞賜。

景帝將衆人都找了個由頭趕了出去,起身緩緩的朝着長公主的牀邊走去。

“阿楠,你莫怪皇兄,若是當初父皇不那樣偏心於六弟,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景帝面色痛苦的握着長公主微涼的指尖,這些話他也只有在她昏迷之時纔有勇氣宣之於口。

無數個夜晚他都會從夢中驚醒,心中的愧疚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其實也並不想害死這個皇妹的。

看着眼前女子蒼白的臉頰,景帝忽然想起了數十年前的一日,他因爲無意之間衝撞到了皇后娘娘而被父皇罰跪在了長街。

那時的他不過剛剛十歲,暴雨淋的他頭暈眼花差一點便一頭倒在原地,是幼時尚且不足六歲的蕭嘉楠命人替他撐了一把傘,又親自跑去向父皇求情,這纔將已經發了高熱的他送回了宮中,又派人去請了太醫來爲他診治。

可那時的他並不喜歡這個自幼嬌生慣養又是中宮嫡出的皇妹,所以總是冷着一張臉將人趕得遠遠的。

其實不過是因爲他妒忌罷了。

妒忌她有着那樣好的出身,妒忌她有着皇后娘娘的疼愛,妒忌她哪怕是平日裏古板嚴肅的父皇見到她也會眉開眼笑的將她抱入懷中,妒忌她有六弟蕭嘉珏的保護,妒忌她一生下來便可以衣食無憂不諳世事。

可是他這般卑踐的出身在宮中哪怕是想要活着都要拼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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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個不留神怕是不知道就要死在誰的手中了。

這座皇宮是一座喫人的牢籠,可蕭嘉楠卻從不是這其中的困獸。

可是後來他也會忍不住的朝着那般明妹炙熱的小糰子靠近,那時他便的心中便知道了答案。

他其實一點也不討厭這個總是古靈精怪的皇妹。

隨着時間的流逝,小小的糰子也終於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她的性情仍舊和幼時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

依舊是那般單純和明妹。

而那時的蕭嘉泰也已經和蕭嘉珏成爲了無話不談的摯友,哪怕他們同樣都是皇位的競爭者,卻也日日把酒言歡。

若不是父皇那般的偏心,竟然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肯留給他,他又怎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若是可以他又怎麼會願意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

景帝不是沒有痛苦過內疚過,可是這一切與他如今得到的權力和地位相比,那便是不值一提。

只有他坐上了這九五之尊之位他纔不會受到別人的羞辱,他才能給黎民百姓更好的生活,他才能隨意決定旁人的生死。

景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之時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

將長公主的手重新的放進了柔軟的被中,景帝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道:

“阿楠,對不起。”

牀上的女子依舊像個瓷娃娃一般靜靜地躺在牀上,除了呼吸以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皇兄知道,若是你知道了這一切恐怕就再也不會原諒皇兄了,可是我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天下和親情亦如魚和熊掌,註定是不可兼得。”

景帝說完便最後看了一眼尚在昏睡的長公主,隨後擡腳離開了這間屋子。

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在他走後長公主的眼角順着臉頰滑落了一滴無聲的淚水。

景帝因着國事繁忙併沒有在長公主府久留,很快便帶着人離開了,只留下了兩名御醫方便隨時的照顧着長公主的身子。

白昭意笑着將人留下,隨後恭敬地朝着景帝離去的背影福了福身子。

待景帝走遠後白昭意帶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剛進屋便有一道身影恭敬地跪在了白昭意的身前,將剛剛景帝獨自一人在屋中的話全部複述了一遍。

白昭意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景帝所說的事情她早就在那個夢中全部親眼所見過了。

只是檀香她們卻是第一次知曉這些事情,哪怕是一向沉穩的檀香和驚蟄二人面上都流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原來這一切竟然是景帝當年親手所爲!

尤其是驚蟄和立夏二人氣的眼睛都已經紅了,她們二人自幼便在長公主府長大,自然對長公主的感情要比檀香她們深厚許多。

長公主爲人溫和從不責罰下人,大多數的時候她們只要做完手中的活兒便可以回房休息了,每個月都能按時拿到豐厚的月例。

冬季長公主會吩咐多給他們做上幾套厚厚的衣物來抵禦寒冷,夏季會派人每日熬上一大鍋清熱解暑的綠豆湯供他們暢飲。

這種待遇在其他府中那是從不曾有過的。

可是如今長公主她竟然……

“小姐,陛下他……”

驚蟄紅着眼眶看向坐在美人榻的少女欲言又止,非議陛下那可是重罪,她不敢這般輕易的說出口。

白昭意閉上了眼睛沉默的點了點頭,銀月仍舊跪在地上沒有起身。

“忍冬,你看陛下的身子如今如何?”

白昭意的紅脣輕啓,朝着一旁的少女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這幾日因着長公主的身子不好,忍冬便一直留在了長公主府並沒有回到濟世堂去,如今濟世堂的坐診大夫衆多,哪怕忍冬不在也不會鬧出什麼亂子。

忍冬雖然並沒有機會替景帝診脈,但是看他的臉色便也能知曉一二,於是忍冬想了又想還是認真的回道:

“回主子,忍冬雖然沒機會爲陛下把脈,但觀其面相陛下的身子怕是已經不大好了,宮中那麼多的御醫都沒有診斷出陛下的身體到底是如何,可見對方手段的高明。”

忍冬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忽然亮了幾分但是又很快的暗淡了下去。

白昭意自然注意到了忍冬的神情變化,心中有些好奇的出聲問道:

“怎麼了?可是有話要說?”

忍冬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主子,哥哥雖然擅毒可卻也解不了長公主所中之毒,可見此毒的霸道,可這般厲害的毒藥當年的蕭嘉泰又是如何得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