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放下賬本，摸了摸林黛玉的頭頂，“小孩子家家的，想那麼多？不送你去京城，你倒好奇了，要不你去榮國府自己問問？”
“不不不！”林黛玉高頻率搖頭，差點把自己給搖暈過去，“孃親，爹爹壞！”
她還是小孩子嘛，哪有什麼壞心思？
只是她喜歡的兩個人物，一個是她自己，另一個就是王熙鳳，賈璉的媳婦。
她是真心希望王熙鳳有個好結局……
林如海見賈璉，已經是三天後。
前院裏，賈璉連帶着十幾個丫頭婆子，臉色都不太好的樣子。
“林姑父，貴人倒是事忙！”賈璉帶着氣，草草行了個禮。
林如海也不惱，“最近成婚，自然事忙，帶了這麼多人來，有事？”
賈璉喝了口茶，順了順氣，“林姑父又不是不知，老太太天天念着外孫女，怕受了委屈，想接去京城，不瞞姑父，我來前，老太太又病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時常不好。”林如海又道，“玉兒前幾日咳嗽不止，這個天氣去京城怕是不能夠，又怕玉兒的病氣染了老太太，就請老太太心疼心疼玉兒。”
賈璉欲言又止，他何嘗不知道？
再晚些時日，河道都能結冰，他要想回京城，得抓緊時間，否則走陸地，又要多耽擱好些天。
“林姑父，老太太不放心。”賈璉聲音低了低，“佟佳一族勢大，蠻橫慣了，萬一林表妹受了欺負怎麼辦？侄兒這次來，老太太特意選了一批人，好好照顧林表妹的，到底我們榮國府，是要比佟佳後孃親！”
林如海面色一凜，不由得想起前幾天林黛玉的話，“老太太的意思？”
“是啊。”賈璉點了點頭，“老太太心疼林表妹，畢竟是親外孫女，還能害了她不成？”
呵！
林如海冷笑，茶杯重重落在桌上，驚得賈璉挺直了背，“林姑父，您這是……”
林如海重新端起茶杯，在他看來，林黛玉只是關心外祖母是不是真的喜歡她，而他已經更深一層的考慮到，榮國府的二房！
如今榮國府大房的處境，以及二房的地位，他不是不知道。
他不說話，賈璉就更慌了，瞧見林如海視線落在那十幾個丫頭婆子身上，忙黑了臉，咬着牙開口，“你們都出去！傻愣愣的杵在這兒，招人嫌麼？”
等屋裏沒了旁人，賈璉跪在林如海面前，“林姑父，上次是侄兒口不擇言，侄兒知錯了，林姑父千萬別因爲侄兒的混賬話，前遷怒府裏，府裏並不是那個意思……”
“蠢貨！”
林如海罵了一句，賈璉便不敢再吱聲了。
“我且問你，前兩個月，我押了一批丫頭婆子去京城，送去了榮國府，你可知道？”
“啊？”賈璉疑惑，“這事兒侄兒知道，佟佳氏眼裏容不得沙子，姑父爲了讓佟佳一族安心，才……才把我們府上的人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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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上林如海的目光和表情，賈璉越說就越沒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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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林如海已經懶得罵了。
“誰跟你說的這話？”
賈璉認真回答，“是太太！”
“哪個太太？”
“自然是……二太太。”爲什麼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四目相對，林如海又問，“我送去的人，你們府上是誰處理的？你媳婦管家，知還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