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圓,月光姣潔,將地上的景物映照的格外清晰。
蘇千幻一眼便看到地上那人渾身浴血,傷勢極重。
他的臉剛好轉向她們這邊,青鳥驚訝。
“是攝政王殿下!”
是的,眼前的人不是旁人,便是當今的攝政王凌司暘。
身爲當朝攝政王,凌司暘手握兵權,爲人陰狠毒辣,不僅結黨營私,而且殘害忠良,手上冤魂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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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衆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大間臣,朝臣們對他向來也是敢怒不敢言。
她曾視他爲間佞狗賊,但,就是這個間佞在她屢次受人非議時,多次予以她援手,助她脫困。
前世,他遭人暗算追殺,逃到後山這裏,由於傷勢太重,傷及根本,後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在她的算計下,令他引發舊疾而導致身亡,因此皇權旁落,凌青城終得機會。
因爲凌司暘身亡,凌青城才得了機會,可是……如果凌司暘的身體一直康健,凌青城根本不是凌司暘的對手。
凌司暘在前世多次幫過她,也是因她算計早亡,她欠他一條命。
蘇千幻上前探了一下他的脈搏。
確認了他的脈象後,蘇千幻鬆了口氣。
太好了,還來得及。
“青鳥,與我一同將他扶到泉水邊。”
青鳥僵硬着身體,她扯扯蘇千幻的胳膊:“可是大小姐,他可是攝政王啊,要不然我們還是別管了。”
傳聞攝政王殺人如麻,而且喜食人肉,喝人血,她害怕呀。
“明天午膳給你加一只燒雞。”
青鳥心動了一下,但仍搖了搖頭。
“兩只!”
青鳥這方咬牙答應:“好!”
兩人一起將人拖到泉水邊,蘇千幻從腰間瓷瓶中倒出了一粒藥,塞進凌司暘嘴裏。
但是,凌司暘昏迷不醒,根本沒法將藥吞下去。
這藥是千金難買一枚的生筋還骨丹,只有將它喫下去,才能保住他的命。
心一橫,蘇千幻掬起一口泉水含在嘴裏,將藥塞進凌司暘的嘴裏之後,便對着他的嘴巴,將水餵了進去。
“天哪,大小姐,您怎麼能……這於禮不合呀!”青鳥羞的捂住眼睛。
這是蘇千幻活了兩世的初吻。
她臉頰微紅的拭去嘴角水漬。
“緊要關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看到凌司暘的喉頭動了動,水被嚥了下去,蘇千幻鬆了口氣。
喂好了藥,蘇千幻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紗布,然後扒開了凌司暘身上的衣服,用一塊布料沾了泉水爲凌司暘清洗傷口,然後灑上些藥粉,再用紗布爲他包紮。
青鳥則一直在旁邊爲蘇千幻打水洗血布。
到底是自己身體裏的藥性還未全褪,做完這些,蘇千幻已經滿頭大汗。
她剛彎腰爲他腰間纏好紗布,突然,她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
下一秒,她的身體被一股大力扯向他,一只手危險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大小姐!”青鳥驚的撲通跪下:“攝政王殿下,手下留情啊。”
蘇千幻被迫趴在凌司暘身上。
那一瞬間,她看到他漆黑瞳孔中浮起的殺氣。
蘇千幻心裏一緊,努力發出聲音:“攝政王殿下,是我,我是蘇千幻。”
聽到她的聲音後,凌司暘的目光下移,在看到她的臉之後皺眉。
“蘇大小姐?”
他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被人上了藥包紮好。
隨後,蘇千幻感覺到掐住她脖子的手鬆開了。
蘇千幻鬆了口氣:“攝政王殿下,您醒了?”
離的近了,蘇千幻這纔看清凌司暘的容貌。
都說凌司暘是大印朝第一美男子,如今一看,果然人如其名。
他的那張臉彷彿被上天眷顧過,五官精緻出塵,潑墨的眉斜飛入鬢,一雙勾魂丹鳳桃花眼,高挺的鼻樑下,薄脣輕抿。
剛剛爲他清理傷口時,看到他身材亦是極好。
若他爲象姑館的小倌,怕是那象姑館都要被擠爆了。
低沉磁性的男聲帶着一絲揶揄從頭頂傳來:“蘇大小姐,看夠了嗎?”
蘇千幻尷尬的回神:“呃,看夠了。”
他的臉湊的更近幾分,呼吸滾燙的噴在她的脣上:“那你還想在本王身上趴到什麼時候?”
蘇千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趴在凌司暘的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臉瞧。
手下是他有力收緊的肌肉,右手掌下他的心臟正有力的敲擊着她的掌心。
她的手掌彷彿是被燙着了般,飛快從他的身上移開。
她尷尬的道歉:“抱歉。”
丟死人了,他怕是要將她當成趁人之危的花癡女了吧?
凌司暘剛想要坐起身。
剛動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除兩臂外的身體已無法動彈。
凌司暘身上再一次騰起殺氣,冷睨蘇千幻:“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蘇千幻淡定解釋:“您畢竟是殺人如麻又六親不認的攝政王殿下,與睿王是對手,我又是未來的睿王妃,我怕您醒來之後殺了我,所以,我就在給您傷口灑的藥上動了一點小手腳,不過,您放心,這藥沒有任何副作用,只會讓您一個時辰內身體不能動。”
凌司暘危險眯眼,冷笑出聲:“你令本王身體無法動,只是因爲怕本王殺了你?”
蘇千幻輕咳了一聲,然後晃了晃手裏的一塊玉佩。
“攝政王殿下,今日我救了您一命,您也算是欠我一個恩情,您的這塊玉佩借我用一下,就當是您還我的救命之恩了,您放心,我用完之後,就會還您,我保證,今天您在此受傷的事,我們主僕絕不會向外透露半個字。”
說話時,蘇千幻根本不敢看凌司暘。
她手上的玉佩是她給凌司暘治傷時從他身上拿的,這是代表着攝政王身份的令玉,此玉出現如攝政王親臨。
凌司暘輕聲嗤笑:“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
“我當然怕死,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蘇千幻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優雅的朝凌司暘福了福身。
“攝政王殿下,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蘇千幻拉着青鳥逃也似的離開了原地。
凌司暘手指輕觸脣畔,幽暗的眸盯着蘇千幻離開的方向,眼底流露出獵人瞅準獵物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