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想到沉魚會來,卻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麼快。
鳳沉魚也不客氣,見鳳羽珩打發了忘川黃泉,她便也打發了倚林,隨後直接就開口道:“你有那種藥對不對?”
她點頭,“方法是有,但不是藥。”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事情能成,價錢……你開。”鳳沉魚也恨下心來,一百萬打孩子她都認了,不介意再用更多的錢來成全自己一個處子之身。只要這事兒能成,從今往後她就誰也不怕,她就還是以前的那個鳳沉魚。這個鳳家嫡女的位置,總有一天也會再奪回來。
她死盯着鳳羽珩,眼裏掩飾不住的流露出兇殘與貪婪之色。
鳳羽珩忽然就笑了,看着沉魚不住搖頭,“大姐姐,你的命運還掌握在我的手裏呢,看人的時候目光能不能收斂一點?萬一我生氣了,拒絕你怎麼辦?”
鳳沉魚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情緒被鳳羽珩發現了,趕緊調整狀態解釋道:“二妹妹說得哪裏話,我不過是心裏一直掛念着那個事罷了,畢竟這是關乎於整個鳳府,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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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不關乎鳳府這個我不管,大姐姐,我只關心你能出得起多少銀子。我的那個方法可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不是旁門左道讓你巧施技量騙過未來的姐夫,而是真真正正將你身體破損之處修復起來,讓你與處子無異。”
她已經把話說得非常明白了,鳳沉魚聽了也不由得心動。雖說與這個妹妹的關係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她卻不得不承認,鳳羽珩的醫術真的十分神奇。若真能有如她所說的那般修復方法,是花多少銀子都直得的。
“二妹妹開個價吧。”她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起來,聲音聽起來還算和氣,“姐姐只求你心別太黑。”
鳳羽珩挑眉,心別太黑?怎麼可能?
她衝着沉魚伸出五個手指。
沉魚眨眨眼,“五十萬?”她本來想說五萬,但想想之前那一百萬,又覺得鳳羽珩不可能是單個數字那種檔次的,於是便往五十萬上猜了猜。
誰知鳳羽珩卻搖了搖頭,五根手指再擺一擺。
沉魚腦子就轟隆轟隆地開始炸響了,“你要五百萬?”
鳳羽珩這才滿意地點頭,“猜對了。”
“鳳羽珩你瘋了吧?”沉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二妹妹,“你知道五百萬到底是多少銀子麼?你知道五百萬能做多少事?我告訴你,現在就是把整個鳳府都賣了,可能也賣不出五百萬來。你這口開得也太大了!”
大麼?鳳羽珩其實對五百萬銀子還真沒有什麼概念。但再想想,折換成二十一世紀,五百萬塊錢已經是不少,這個時代的一兩銀子可比一塊錢要實用很多,她曾經也小算過,按着大順朝一兩銀子能買到的東西,差不多能合到二十一世紀的五百塊。這樣算的話,五百萬的確是一筆鉅款。
見她神情動容,沉魚覺得這事應該可以商量,於是又問了句:“二妹妹再想想,五百萬太離譜了,我實在是弄不到那麼多。”
誰知鳳羽珩想清楚了這五百萬兩的確是一筆鉅款之後,不但沒有降價,反而更堅定起來:“就五百萬,大姐姐若是同意,就先把訂金付了,待你下次月信乾淨之後我就可以爲你做手術進行修復。”
“要那麼久?”沉魚關注的重點一下子又移了回來,“不能現在就做嗎?”
“不行。”鳳羽珩搖頭,“這個是真不行的。你剛剛打掉孩子,身體條件不允許,你也不想手術失敗吧?”
沉魚根本聽不明白什麼叫手術,她發現有的時候跟鳳羽珩說話多半是要靠猜的。但總算是能聽得懂失敗是什麼意思,她緊張地搖頭,“不行,絕對不能失敗。”
“那就乖乖的付好訂金等着唄。”她說得輕鬆,一臉狀似天真的笑,看得鳳沉魚簡直想伸手去把她給撕了。可惜,沒那個本事。
“真的不能少?”
“一文都不能少。”鳳羽珩特別堅定,甚至都已經開始盤算起這些銀子到底該怎麼用。
“那訂金多少。”沉魚沒了辦法,雖然知道鳳瑾元也在給她找藥,可是找了這麼久都沒動靜,可見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再加上沈家那頭也在行動了,據傳消息的人說,事情很難辦,那種藥民間似已絕跡,又或者從來都不曾存在過,只不過是花樓酒巷裏傳出來的傳說。而鳳羽珩卻是給了她實實在在的希望,她的前程,就只能靠這次一搏了。
“一半。”鳳羽珩剛說完就後悔了,二百五,這數不好。“算了算了,兩百萬吧!你先交兩百萬訂金,待下次月信結束再把剩下的補齊,我隨時都可以爲你做手術。”
“好,你給我兩天……不,一天,一天後我自會將訂金送來,希望二妹妹說話算話。”
“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大姐姐等着就是。”
兩人有了這番約定,鳳沉魚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出了同生軒後,一邊走一邊吩咐倚林道:“回去後立即聯絡三舅舅,讓他先準備兩百萬兩銀票給我,一個月後再拿三百萬兩。”
倚林被她嚇了一跳,“小姐怎麼要這麼多錢?”
“不多。”沉魚挑起脣角,泛了一個詭異的笑,“聽起來多,但要與我所行之事比起來,實在是划算呢!”
沒錯,她的確覺得不是很多。五百萬就能買回她的清白,這對於沉魚來講,實在是大好之事。原以爲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卻沒想到,鳳羽珩那丫頭居然還有這般本事。現在要了她幾百萬算什麼,待將來有那麼一天她坐上後位,多少銀子都得給她原封不動的吐出來。
“就當是我暫時存放在那丫頭后里的,銀子是我的就還是我的,早晚有一天她還得給我還回來。倚林,你就跟三舅舅說,五百萬,我買一個清白之身,將來事成,沉魚定不忘舅舅大恩,定不忘沈家這些年的支持與栽培。”
倚林心中一動,小聲問道:“是跟二小姐買藥?她連那種藥也有?”再想想,又道:“上次見到沈三老爺時,他還說起那種藥十分難尋,怎的二小姐就會有?咱們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不會。”沉魚對此到是很有信心,“鳳羽珩的行醫手段絕非常人能比,除去姚神醫自幼對她的栽培,她手裏的好東西多半都是從那波斯奇人處得到的,有的是咱們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奇物。五百萬就能去除我這塊心病,當真值得。”
倚林不再問,只點了點頭道:“奴婢記下了,送小姐回去後馬上就跟三老爺聯繫。”
這一天一夜,沉魚等得真叫一個抓心撓肝,她其實很怕沈家不給她這五百萬兩。畢竟她能許給沈家的不過是句空口無憑的承諾,今後的路到底該如何去走,還得看鳳瑾元還能不能好好爲她運籌帷幄。而沈家跟鳳家的關係僵到這種程度,萬一她那三舅舅信不過她,那她就是把院子裏所有的東西賣了,也賣不出五百萬兩銀子來。
忐忐忑忑地熬到次日傍晚,終於倚月帶了一名黑衣暗衛站到她的面前。
沉魚的一顆心砰砰直跳,坐都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看着那黑衣人,衝口就問:“舅舅是應了還是沒應?”
那黑夜人是沈萬良的暗衛,來鳳府傳遞消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前是跟沈氏,如今就只對沉魚。
就見他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來,卻並沒有直接遞過去,而是道:“主子說了,希望小姐能記住您的許諾,將來若成大事,不要忘了沈家一直以來的默默相助,也不要忘了,您身上有一半流的是沈家的血。”
沉魚鄭重地點了頭,目光卻一直不離那人手裏的銀票。直到對方將銀票交遞到她手裏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回去告訴舅舅,鳳家怎樣待我,我都記在心裏,總有一天要跟鳳家的人好好算算總帳!而沈家,纔是我鳳沉魚能夠重生,能夠立足的根本。”
那黑衣人點了點頭,“有小姐這句話,主子便也能放心了。小姐多保重。”話說完,一閃身,人就不見了。
沉魚再不多等,自顧地抓起披風,招呼了倚林:“去同生軒。”
她們到時,鳳心珩剛剛喫過晚飯,正在跟忘川商量着過些日子還要到蕭州去一趟,一來給子睿送些衣裳,二來也去看看那十幾個培養做醫學護理的丫頭訓練得怎麼樣了。
忘川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待京城冬災處理得差不多,清玉也能騰出空時,奴婢就啓程去蕭州。另外,朝廷已經任命鳳相爲欽差,不日就要前往北界親自坐鎮指揮救災,這一去,估計最早也得年前才能回來。”
“往北界?”鳳羽珩想了想,問忘川:“這差事可是鳳瑾元主動請命的?”
忘川道:“是。朝中有殿下的人,據報,當時的確是鳳相主動請命要去的北界,並且大力說服了皇上點頭應下。”
鳳羽珩擺了擺手,示意忘川先停下不要再說,她看到黃泉正帶着鳳沉魚跟倚林二人往這邊走來。
她也不知爲何,在聽說是鳳瑾元主動請命要往北界去鎮災時,總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對勁。一向靈敏的鼻子嗅出陣陣陰謀的味道,可到底問題出在哪裏,卻又一時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