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發佈時間: 2024-08-21 04: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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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你謀害嫡母

而另外一種冥婚方式,則是一方活著一方死了。

這樣的儀式會更隆重一點,就直接和活人成親一樣了,三書六禮,納採,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一樣不能少。

可這樣的冥婚,多半是死的顯赫,活的低微。

如今,瑾寧出身高,父親是國公,外祖父是大將軍,且她自己也皇上親封的縣主,竟要嫁給一個已經死了的武將。

雖然陳靖廷是大將軍,可真正把他放在眼裡的沒幾個。

對陳靖廷,大家多半認爲他只是蘇意提拔的南監副使,江寧侯用敵人屍體堆起來的花架子,皇上念陳子忠大將軍忠義之情恩典。

他真正的戰功,屈指可數,能拿得出手的,只是剿滅了山賊,至於跟隨江寧侯出征的那些戰事,也不是他的功勞,不過是江寧侯爲他打的功勞。

所以,婚事傳出去之後,才會叫人如此訝异。

陳國公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女兒的婚事,他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心頭很悲凉,可他無法怪責任何人,他只是不捨,瑾寧如何能嫁給一個死了的人?

他不敢去找甄大將軍,只能去找蘇意。

蘇意沒給他什麽好臉色,知道他爲瑾寧的婚事來之後,淡淡地道:「這是瑾寧的意思,你有什麽回去問瑾寧便是。」

陳國公來之前便知道蘇意不會對他客氣,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聽蘇意這樣說,他道:「你是她的師父,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一個死人是不是?」

「這事你是她父親都管不著,師父哪裡管得著?」蘇意拉長了臉,淡淡道。

陳國公看著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你也休要專門撿難聽的話來說,我知道我確實對不住這個女兒,現在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擔心她下半輩子不知道怎麽過,你就別噁心我了,好嗎?我們好好談談。」

蘇意當下就拍桌子怒道:「這話就難聽了?更難聽的我都他媽憋著沒說呢,我不噁心你噁心誰啊?嫌弃我說話噁心怎不想想你自己做的事情噁心不噁心?」

陳國公軟了下來,垂下頭道:「你駡,你若心裡痛快,儘管駡,我今日是打不還手,駡不還口的,只求你勸勸瑾寧,讓她不要犯糊塗。」

蘇意想起他昔日對瑾寧的强硬,再看他如今耷拉著腦袋的喪氣樣子,不禁冷道:「我有什麽辦法,她自己要嫁的,她就跟她母親一個性子,當年大將軍不許甄依嫁給你,又勸又駡都沒凑效,最終還不是嫁了?她就是犯糊塗啊!」

陳國公怔然,良久,嘆了一口氣,「我愧對她們母女,只求能做點什麽贖罪。」

蘇意神情冰冷地道:「不是你想贖罪便能贖罪的,瑾寧這事,你就別阻撓了。」

「那不行,縱然她生氣,此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陳國公道。

蘇意怒了,「你不是要她高興嗎?她嫁給靖廷,她高興,你真是,該管的你不管,不該管的,你倒是較真了。」

「這事怎麽就不該管?這才是該管的事情。」陳國公道。

蘇意瞪著他,還真怕他橫插一竿子,把事情給攪和了。

這人旁的本事沒有,攪屎的本事却大著呢。

想到這裡,蘇意沉聲道:「這話,你聽著就好,因著你那位母親給甄依下寒毒,瑾寧娘胎裡帶了這種毒,瑞清郡主說,她頂多再活三年。」

蘇意說完,也就不再搭理他,起身走了。

陳國公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地移動了一下,雙手哆嗦得厲害,腦子也是一片的空白,那空白之處,只有蘇意的這句話在不斷地回蕩,震響。

三年,三年?

是蘇意故意這樣說來刺激他的嗎?

可蘇意不會這樣詛咒瑾寧,他很在乎瑾寧。

那麽,是真的了?

陳國公不知道是怎麽回到府中的,他毫無意識地走到了壽安堂。

婆子見禮,「國公爺來了?」

陳國公視而不見,從婆子身邊走過,進了去。

他坐在了牀邊,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吃藥睡著了,臉上的潰爛未好,但是,吃了藥止了癢便能安睡。

老夫人許是感知身邊有人,醒來了。

慢慢地睜開眼睛,又眯了起來,「是……你!」

疏風去邪的藥喝了,也確實有些效果,加上瑾寧給下的寒凉的藥除去漆樹汁和蜈蚣煆灰,對她的病情也有適當的療效,因此老夫人看著就好一些了。

陳國公沒說話,就那樣看著她。

老夫人動了一下身子,淡淡地道:「恨毒了……我?」

陳國公依舊沒說話,只是方才木然的眼神,如今却注入了恨意。

「哼!」老夫人閉上眼睛,遮蔽眼底的戾氣,「廢物,有我一天……你和輝哥兒都別想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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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甚是利索。

陳國公慢慢地收回眼光,看向旁邊的婆子,冷漠地吩咐,「取鹽過來。」

婆子雖不知道他要鹽做什麽,但是國公爺和三小姐不一樣,便是再恨,也不會爲難老夫人。

因此,福身下去,取了一罐鹽上來。

陳國公慢慢地取過來,放在了牀邊,然後取出匕首,匕首的寒芒在陰暗的屋中顯得特別的的灼眼。

老夫人睜開眼睛盯著他,臉色慍怒,「想做什麽?」

陳國公倏然抬頭,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底的恨意噴薄而出,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療傷!」

他的匕首在她臉上原本的傷口上連續刮了幾刀,頓見傷口鮮血淋漓,老夫人慘叫了兩聲,却無力掙扎,只能憤恨地瞪著他,却怎麽也沒想到,他會下得了這狠手。

婆子也驚住了,「國公爺!」

「滾!」陳國公回頭,眸子陰沉地喝了一聲。

婆子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嚇得不敢再說,退後幾步,遠遠地看著。

「你……謀害嫡母,你這庶子,不得好死!」老夫人雖被捏住了下巴,可嘴巴却也不饒人,陳守業最怕旁人指責他不孝順,他怎敢如此?

陳國公陰沉一笑,「母親說錯了,兒子不是謀害你,我是在爲你處理傷口。」

他從鹽罐裡倒出一把鹽,就那樣覆蓋在老夫人的臉上,使勁搓揉,粗糲的鹽粒磨著傷口,掌力催動鹽粒融化滲入傷口的皮肉裡,老夫人當下疼得渾身直哆嗦,大小失禁,一味地抽搐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