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蔚爲手中,一定是某種具有決定性的重要憑證。
一時間,許子沐瞪大了眼眸,緊盯着老太太從裏面取出的動作,只感覺心跳如鼓,整顆心好似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一般。
結果卻見老太太並沒急着看,而是先淡掃了她一眼,纔將視線落在那幾頁紙上。
原本許子沐還試圖從老太太的神情中發覺什麼,可很快,她就失望了。
眼看着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一目幾行的快速翻看着幾頁紙,眸色明亮,不驚不動,就連再次開口的聲音都聽不出喜怒:“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是受了威脅纔會這麼做”
許子沐終看不透她,也不知道老太太中的那幾頁紙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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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老太太尋問,只能硬着頭皮硬下:“是的,子沐不敢欺瞞蕭奶奶”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無藥可救”
眼看着許子沐如同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着,老太太的目光倏然變得凌厲起來,將手中的幾頁紙連同牛皮紙袋一齊朝着許子沐甩去。
紙張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但那牛皮紙袋卻是直接抽在了許子沐的臉上。
鋒利的棱角從許子沐臉上劃過,疼得許子沐當即呼出聲來,一道血痕已留在了臉上。
印象裏的老太太,溫婉親切,每次見面都是眉開眼笑的樣子。
說起來,就連林暮笙這也是她第一次見老太太發這麼大的脾氣,難免也被老太太的氣勢所震懾,更別說許子沐了。
此時即便是跪在地上,仍舊覺得雙腿虛軟,下意識想要去看那幾張紙上寫了什麼,老太太冷肅的聲音已再次響起:“這幾張紙,正是那個威爾的供詞。”
“上面白紙黑字的清晰記錄着,你同意幫她竊取老四公司的客戶資料,他幫你成爲老四的女人。這樣骯髒的交易,你還真以爲就可以瞞天過海了真是不知羞恥”
老太太也是直來直去的人,說起來話更是單刀直入,字句帶血。
原本還想再給她次機會,只要她肯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結果證據擺在面前,她還在矢口否認。
同時又覺得隱穩後怕,這若是交易達成,老四和笙笙的感情又將何去何從
就連許圖南也一時半會兒沒緩過神來,待反應過來時,一把扯過女兒手中的供詞,那些個看不懂的英文,已被人在下面翻譯出來,可不是正如老太太說的那樣。
“許子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圖南瞪大了眼睛,指向女兒的手被氣得微微顫抖:“覬覦四爺,還不知收斂的與外人勾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白眼狼你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話音落下,許圖南揮手便朝着女兒臉上和身上招呼過去,氣急敗壞的樣子與許子沐悲慘的嚎叫聲、哀求聲交相呼應。
即便如此,許圖南下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反而加重了幾分,似是不解氣一般,還擡腳踹了她幾下。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四爺給了你工作,你竟然做出這樣的髒事,既然你不要臉,我就承全你”
“四爺,救救我…”
“蕭爺爺,蕭奶奶,我真的知道錯了…啊…”
眼看着許子沐被打的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在地上瑟縮成一團,恐怕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蕭允不疾不徐的開了口:“許叔這算是苦肉計”ok作文網.okzuowenxs.
一瞬間,客廳內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尤其在觸及到蕭允神情間的涼薄清冷,許圖南心上一慌,雙腿發軟,顯些跪倒在地:“四爺…”
當年要不是他拉下臉來,請求老太太說服四爺同意女兒進名商集團實習,便也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卻沒想到,女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沒有得償所願,便勾結外人來對四爺的公司下手。
如果早知道女兒對四爺有那樣的心思,許圖南當初說什麼都不會助紂爲虐,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如今女兒成了商業間諜,今後根本不會再被任何一家公司錄用,別說找工作了,就連找男朋友都是問題。
雖然他承認,這事確實是女兒的不對,他也必須要給四爺和蕭家一個交待,所以纔有今晚這一幕的發生。
是,他承認今天打女兒,確實有做秀的成份.
就算方纔當着幾人的面痛下狠手,也是希望能博得蕭家二老的同情,就是爲了幫女兒再爭取一回。
本以爲做得滴水不露,就算最後無力迴天,大不了再想別的辦法,哪裏想到,蕭允竟直接總結了他此番行爲的意圖。
許圖南覺得自己真的是沒臉了
之前見四爺對自己的親侄子下狠手都毫不留情,怒懟三夫人更加不留情面,如今落到了自己頭上,許圖南的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等他解釋出聲,蕭允已溫潤輕緩的再次出聲:“我爸媽年紀大了,您這麼鬧,先不說他們的身體受不受得住,知道的是您在教育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我們蕭家欺負了”
“許叔,這可不像您一貫嚴謹的做事風格啊”
“四爺教訓的是”許圖南被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微垂着的頭更加深埋了幾分,朝着二老道歉:“老太太,老爺子,都是我不好,是我思慮不周”
掃了眼許圖南愧悔無地的樣子,蕭老爺子才嘆了口氣,語氣深沉:“當年你媳婦生下孩子不久便跟人跑了,無奈之下,你賣掉房子抱着孩子進城來找媳婦,結果人沒找着,錢還被人偷了。”
“孩子餓得直哭,你覺得人生沒了希望,差點跳湖輕生,恰巧被我遇到,便將你們爺倆帶回了家想不到,這一晃竟過了二十幾年”
“老爺子”提及當年,許圖南也跟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您二老,我和子沐早就沒了命了可是我沒管好女兒,我愧對您,愧對四爺…”
想到曾經往事,許圖南聲淚俱下的抹着眼淚。
蕭家二老直接將頭扭向了一旁,倒是蕭允雙腿隨意的交疊着,瞥了許圖南一眼,沉聲問了句:“許叔今年貴庚”
這麼多年的相處,說許圖南是看着蕭允長大的也不爲過。
正因爲十分了解蕭允的脾氣秉性,才更加深知四爺說話向來都有深意,即便心底不安,卻還是如實回答:“回四爺的話,已經六十有二了”
“也確實到了退休的年紀了”
蕭允點了點頭,聲音平穩舒淡,話音纔剛落下,便見許圖南臉色突變:
“四爺…”
請求的話還沒說出口,蕭允已赫然站起身來。
明亮的燈光下,蕭允還穿着林暮笙給買的那件大衣,肩胛筆挺,襯得他那張臉清俊淡漠,連帶着開口的聲音都帶着一絲清冽:“許叔放心,看在您對蕭家盡心盡力侍奉多年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許子沐泄密的刑事責任,但您和許子沐還是儘快搬離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