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深情的凝視中

發佈時間: 2025-03-01 0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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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易深沉眸犀利,步伐穩闊的邁出電梯間,身後的電梯門直接關閉,這一次,那幾個保鏢沒有跟過來。

與此同時,他聽見極輕微的一聲響動,轉身看去,卻是電梯的數字按鈕燈光熄滅了。

有人停了這架電梯。

這裏是躍層洋樓的三樓。

這種退臺式洋房,爲了設計美觀,越往上,面積一層比一層小。

此刻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大約只有五十平米的臥室。

說是臥室,也不恰當,因爲在臨近落地窗的位置,還擺放着一張四人位的歐式餐桌。

房間裏燈光很暗,他伸手將牆壁上所有的開關都打開,卻只有牀頭的兩盞昏黃壁燈能感應,其餘的線路,都被人爲切斷了。

此時此刻,他眼前唯一的光源,除了那兩盞璦昧又朦朧的牀頭壁燈之外,只剩下了餐桌上正燃燒着的兩根宮廷蠟燭。

柔和的光影,淺淺流轉在房間中央那歐式雕花大牀上,紅色的玫瑰花瓣鋪陳在潔白的牀單上,紅與白的視覺衝擊,狠狠刺激着他跳動的神經。

如果到此刻,陸易深還猜不到陸國忠打的是什麼算盤,那他就白活了這三十多年。

“啪嗒。”

身側浴室門被打開。

一身粉色長裙的珍妮,手裏捧着一盤洗好的葡萄,落落大方的站在浴室門口。

“陸總。”珍妮輕聲開口。

到這一刻,陸易深心裏已經沒有多少意外。

他眼神極其淡漠的看着突然出現在此的珍妮,清雋的五官輪廓隱在燈色漫過來的暗影中,明明是極英俊的模樣,卻無端透着刺骨的寒冷和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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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一言不發的收回視線,臉上的表情愈發沉厲,珍妮笑了笑,柔聲解釋,“陸總,我也是被大伯送過來的,陸伯伯告訴我,蘇小姐被關起來了,只要我聽他們的話,在這裏待到天亮,蘇小姐就可以自由。”

她看着他,聲音很輕,“我知道您或許不會信,但陸伯伯是什麼性子,您比我更清楚,他不喜歡蘇小姐在您身邊,只讓我過來陪您用晚餐,陸伯伯一向待我很好,陸總,我不好拒絕。”

這一番話,無懈可擊又恰到好處,但其實不管這裏頭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周伸和陸國忠的主張,對陸易深而言,並沒有什麼分別。

男人面無表情的從她身側走過,長腿邁向落地窗的方向,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

珍妮端着葡萄的手指無端的緊了緊,目光追隨着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哪怕他身上的氣息沉冷的嚇人,哪怕他對她的態度冷漠至極,都無法讓她收回一絲絲對他深刻且濃烈的愛意。

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不管處於何種境況,都矜貴高冷的要命,哪怕只是站在窗邊,低頭點菸的動作,那不經意間的一舉一動,也透着一股引她深深沉淪的成熟魅力。

這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又帶着致命的吸引力,讓人期待靠近,卻又害怕靠近。

珍妮將葡萄捧到桌上放下,又將粉色玫瑰花擱至一邊,衝着正在抽菸的陸易深施施然一笑,“陸總,您也很久沒吃過東西了,不如先過來吃一點吧。”

陸易深指尖夾着半根菸,連眼光都沒有看過去一眼,修長的大手擱在窗櫺,嗓音冷如寒霜,“不必。”

珍妮又笑了笑,眉眼間沁着幾絲無奈,頓了幾秒,才又開腔,“陸總,這裏除了那張牀,其餘到處都是監控,陸伯伯說了,您若是不吃飯,明天一樣也見不到蘇小姐。”

陸易深在聽見這句半威脅的話,寒眸驟然凜冽,珍妮溫婉的聲音還在繼續,“您若是擔心食物不乾淨,我可以先吃。”

見他絲毫沒有要過來的意思,珍妮優雅大方的在餐桌前坐下,剛要拾起刀叉,就聽見男人沉如寒潭般的嗓音。

“周朦,不管今日這場局,是誰的意思,你最好能擺正你的立場,這裏的東西,我不會碰,若是你敢耍花樣,或是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明日一早,周家會爲你的行爲而付出代價。”

珍妮渾身一震。

握着叉子的手幾乎用力到泛白。

他沒有喊她“珍妮”,而是叫出了她的本名,將她和周家捆綁在一處,話語裏的警告和震懾,不可謂不深刻。

周家和陸家,世世代代近百年的交情,不管是利益還是權勢,早就是盤根錯節不可分割的關係,就算不能結親,也必然是相互扶持和氣生財的局面,他準備怎麼讓周家付出代價?

爲了蘇橙,他竟連周家這樣的盟友都可以不要?

珍妮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垂眸,掩去眼底的那絲荒涼,繼而自嘲的笑了,“陸總,您威脅我也沒有用,今日我和您一樣,都只是這場局中的棋子,陸伯伯希望我怎麼做,我自然就聽他的,您不用懷疑我,至少現在,我和您的目的一樣,都是爲了明早能見到蘇小姐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您眼前,就衝這一點,您也應該先過來吃飯,惹惱了陸伯伯,蘇小姐的命運就不好說了,不是嗎?”

餐桌上擺放着幾碟鎏金瓷盞,都被珍妮一一揭了碗蓋,她看了眼,都是從前陸易深在M國慣用的菜式,她從每一盞中夾出一小塊,放在自己面前的碗裏,“您若是還信不過,我現在就試給您看。”

她一樣吃了一小口,動作優雅至極,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表面端莊的背後,埋藏着多少無法言說的苦澀,幾樣菜式她一一試吃完,窗邊的男人挺拔的身影仍舊分毫未動。

珍妮擱下碗,隱忍着委屈的一雙眼睛就這麼看着他,沒有說話。

她知道他會過來的。

陸伯伯說的很清楚,他不過來陪她吃飯,蘇橙就會沒命。

他當然捨不得讓蘇橙去死。

夜風透窗而過,將佇立在窗邊的男人額前深黑的短髮輕輕吹起,那俊朗的面容在黑暗中,落拓的更加英挺,散着一種逼人的性感。

如果不是風聲在周遭隱隱涌動,她幾乎以爲,時間已經在她深情的凝視中悄悄停止了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