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季晚的愛早就深入骨髓了!在島上開始,或者更久之前,在她第一次見面給了他一顆糖的時候,他和季晚的羈絆就開始了。那個時候,他的心裏就已經埋下了季晚的名字,註定了他季遇這一生,爲了季晚而活。
她到底懂不懂?!到底懂不懂!?他不想污了她纔不願意和她在一起!而她居然敢質疑他的喜歡!
如果他自私一點,季晚早就被他壓着要了百八十次了。
一次次的忍耐克制,換來的居然是季晚對他感情的質疑!
季晚絲毫不懼怕季遇,直視着他的目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季遇,居然慢慢的在季晚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他微微低頭,啞聲道:“我控制不了你的想法。”
“我不用你控制,我不喜歡自己猜測,胡思亂想,我就問你!”季晚眼神犀利,“你到底願不願意做我男朋友!”
季遇嘴巴張了張,“我…”
季遇的心裏天人交戰着,額頭的汗不可抑制的沁出來。他覺得現在的季晚比他遇到的任何一個敵人都可怕,嬌嬌弱弱的小公主迸發的壓迫感,也是能讓人窒息的,他之前還從來沒發現,季晚居然有這麼一面。
也是,身爲季家的掌上明珠,怎麼可能真的沒有一點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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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晚晚。”
季遇緩緩吐出的話,讓季晚的心涼了個徹底,她面色冰冷,嘲諷的勾了勾脣,眼裏帶着不甘心,看着季遇的眼睛,“季遇,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喜不喜歡我。”
風越來越大了,吹得季晚的髮絲肆意的飛舞着,透着蒼涼。
季遇的沉默讓季晚的心徹底跌入谷底,她後退了兩步,想到自己腳上的鞋是季遇剛買來的,生氣的將鞋子甩掉。
“晚晚!”季遇眉頭微皺,觸及季晚的目光又舒展開來,神情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上髒。”
季晚冷着臉,順着他的話罵人,“有你髒?”
她沒有任何惡意,單純只是想發泄情緒,但這短短的三個字,立即讓季遇血色全失。
季遇的身體維持着想彎下腰撿起鞋子的狀態,像一個佝僂的老人,僵硬在原地。
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汗順着滴下來,被冷風一吹,消失不見。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睛裏的情緒沸騰的翻滾着,喉嚨裏像藏着刀片,光是發出聲音就讓他痛苦萬分。
“沒有。”
季遇聲音有些沙啞,看了地上的鞋子一眼。視線移到季晚的腳上,白嫩嫩的腳就這麼踩在粗糙的路上,不過是站着,腳底的紅就慢慢泛到腳背上。
皮膚嫩得過分,他毫不懷疑季晚只需要走兩步,就會被磨去一層皮。
換做以往,季遇想他現在應該不管不顧的替季晚穿上了鞋子或者直接抱着她回家。可是今天,季晚的話像是定身咒一樣,讓他沒有任何動作。
他知道這不能怪季晚,季晚什麼都不知道。但內心的痛苦還是讓他整個人都神經都麻痹不堪。腦海裏不斷迴盪着季晚剛剛說的話。
有你髒?
沒有。
他是最髒的。
季遇雙手插兜,神情漸漸淡下來,木着一張臉,睨着季晚。
季晚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到季遇這態度,直接氣笑了,她不想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地上的鞋成了季晚發泄的對象,她無差別攻擊的朝每一只鞋都踢了一覺,然後提着裙襬往路邊走。
不忘掏出手機打電話,“哥,我給你發位置,讓人來接我!”
掛斷電話,季晚回頭想看看季遇有沒有追上來,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自己就落入一個懷抱裏。
季遇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笑嘻嘻的看着懷裏的季晚,“沒鞋子走路腳不痛嗎?”
“痛也不關你的事!你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抱我?!”季晚推着季遇,身體動來動去,但無論她怎麼扭,都沒辦法從季遇的懷裏出來。
認識到這個事實,季晚鬱悶了,窩在季遇懷裏被他抱着走。
“關我的事。”季遇說:“我是你的誰?我是你小叔!”
季晚聽到季遇說話的時候還在想季遇會給自己找一層什麼身份,沒想到他又把小叔搬了出來。
她簡直被氣得想吐血,更加鬱悶了,悶着小腦袋低聲道:“我不想再這樣了,季遇。”
季遇腳步頓了頓,很快恢復正常,快到季晚都沒發現她的話讓季遇慢了速度。
“你如果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就放過我吧。”
季晚的聲音有些悲傷,她吸了吸鼻子,“我真的不想這樣下去了。”
太難過了,真的太難過了。
剛好走到車旁,季遇將季晚放到車裏,小聲的應着,“好。”
季晚抓住他的手,眼睛紅紅的,“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我…”
“你爲什麼這麼在意那些事情?我說過了季家沒人怪你啊?那不是你的錯,爲什麼你這麼在意那些事?!爲什麼!”
季遇看着這樣的季晚心裏一痛,他想揉揉季晚的頭髮,手擡起後最終也只是默默放下。
他不是在意他和季家,那是外因,這影響不了他多少。他可是季遇啊,在什麼亂七八糟的生活中成長起來的季遇,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道德去約束自己?
他在意的,是內因,是他自己的問題,他活得太陰暗了,經歷的事也太骯髒了。季晚就像一朵高高在上的山茶花,他不可能讓這朵花開在泥潭中。
泥潭中的鮮花,無論他怎麼保護,都會髒了花瓣。他不想,讓季晚的人生出現一絲一毫的瑕疵。
也許,季晚說的是對的。
如果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就放過他。
就算季晚不在他身邊,他也可以默默保護季晚,不是嗎?
道理是說得通的,只是一想到季晚要離開自己的身邊,季遇的心就像被幾萬只螞蟻啃噬一般,讓他想要發瘋。
如果說他是一把劍,那季晚就是劍鞘。沒有的鞘的壓制,總有一天他會玩火自焚,自取滅亡。
季晚看着季遇的眼睛的也逐漸變紅,但是那看起來不是悲傷,而是另一種,帶着狠戾瘋狂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