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貼著她,大掌扣住她的雙手,一只腿抵著她將她的身子托高。
唇上的索取漸漸偏離了方向。
帶火的吻擦著肌膚,又重重落在某處撕咬,每一個轉移停留的動作,寸寸都在往某個方向引導。
他嚴絲合縫地貼壓著她,她整個人都無法動彈,所有的抗拒都被他如數吞噬。
脖頸間的撕與咬,身體上貼著肌膚滑過後的顫慄,所有的因素匯聚在一起,幾乎耗盡了葉清秋所有的精力。
這一晚上經歷的恐懼,徹底將她所有的隱忍和故作堅強擊潰。
眼眶酸澀,含著水光。
「厲庭深……你別這樣……我怕……」
厲庭深的身子突然一震,唇依然壓在她的頸項間,卻沒有動作。
葉清秋髮著顫的聲音帶著清晰的委屈的哭腔。
「秦今晚差點欺負了我……你也要像他一樣欺負我嗎?」
厲庭深緩緩撤離,垂眸看著她。
一雙眸子仍然錯落著清晰可見的血絲,但是裡面的兇殘和狠戾卻似乎沉了下去。
她眼角完全不受控制的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厲庭深的視線隨著淚水移動,最後匯聚在下頜低落。
落在她身前突出的山丘上。
雪白色的肌膚在燈光下反出一圈兒模糊的光暈。
眸色漸漸深了些許。
似乎是害怕,委屈極了,鎖骨收縮又擴開,沒有規律的張張合合,抽噎聲聽起來,她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厲庭深是這樣覺得。
很委屈,不能更委屈。
身體裡的兇狠硬生生被她這幅軟綿綿的樣子壓了下去。
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看到她的睫毛在他碰觸到她的瞬間害怕地顫了顫。
明明是潮濕的手,指腹間的淚水存在感卻異常強烈。
他俯首,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聲音是啞透了的低沉,「抱歉。」
葉清秋眸子顫了顫,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上一刻的兇狠,這一刻的溫柔。
今晚到底是個什麼日子,就連厲庭深,也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你出去,我要洗澡。」
好久,她察覺到厲庭深身上沒有那麼危險的氣息,才低低開口,一句話幾個字,說完中間還抽噎了一下。
厲庭深看著她,低聲道:「我幫你洗。」
「我自己可以。」
葉清秋渾身都充滿了抗拒,厲庭深沒有再堅持,視線在她剛剛的腳上掠過。
「給你十五分鐘。」
說完,他便放開了她。
他整個人濕透,扯過一個毛巾一邊擦拭著頭髮走了出去。
葉清秋看著他真的離開了浴室,這才徹底放下心,調了一下水溫,將身上的小衣服脫了下來。
十五分鐘後,她出了浴室,厲庭深站在窗邊,衣服已經換了乾淨的,略微有些不大合體。
聽到浴室的門打開,他轉身,那張俊美的臉上徹底沒了剛剛的模樣。
沉著成熟,斯文冷漠。
看到他,他邁開長腿朝她走了過來,直接彎身將她抱起來放到了牀上。
「你今天是抱人抱上癮了嗎?」
身體的不適和腳上傳來的疼痛讓葉清秋思緒清醒很多。
此刻兩個人又各自回歸到了最初的自己。
厲庭深蹲在地上,沉默著將她的腳抬起放到膝蓋上,拆掉了已經濕透的創可貼,沖著給她清理了一下,換上了新的。
葉清秋也沉默著看他將兩只腳處理好。
「涼絮兒呢?你就那樣把她扔在了那裡。」
房間裡的靜謐被葉清秋清淡的聲音打破。
厲庭深面無表情地將她的腳放到地上的拖鞋上。
「兩巴掌就解氣了?」
葉清秋冷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今晚的事,我要跟她算一輩子。」
「那何必關心她。」
厲庭深起身,從牀頭櫃拿起了電吹風。
葉清秋盯著他,「我只關心我自己。」
厲庭深打開了吹風機,無聲,但有溫暖的風。
葉清秋也任由他幫她吹。
「雖然我的出現是個意外,還差點壞了你的好事,要說抱歉我倒也可以說,但是最後只不過是計劃中的涼絮兒換成了我,你的計劃還是成功了,所以這句抱歉我也沒必要說。」
厲庭深抓著她頭髮的手突然頓住。
「大概是我太喜歡你,所以你做任何事情我都習慣性地為你找理由,然後自己替你說服我自己。」
「從今晚我躲到洗手間的時候就在想,為什麼會是今天這副局面。你知道秦*在追求涼絮兒,今天帶她來,明明是擔任護花使者的角色,卻又把她推給了秦*。」
「……你給他下藥了吧,他今晚那樣子不像是單純喝多了,那侍者就是你安排的人,你今晚帶涼絮兒過來,除了利用她參加宴會,還要把她推出去為你達到你最終的目的是嗎?」
葉清秋表面淡定,可心裡卻在顫抖。
這樣的推測,她在酒店浴室裡冒出念頭,又被她幾次三番推翻。
然後又從回來的車上思考到家裡,剛剛又在浴室想了無數遍可能性。
最後能捋得順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她不想相信。
厲庭深居然可以這麼狠辣無情,不擇手段。
雖然她討厭透了涼絮兒,可是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此利用,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後該是什麼樣子。
「你在同情她?」厲庭深淡淡看著她柔嫩的側臉,繼續手中的動作。
葉清秋卻笑了一聲,「我瘋了嗎?同情她?我只是覺得……」
「覺得我很可怕。說不定哪一天,我會對你也做出什麼類似的事情來。」
厲庭深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平淡地做著闡述。
葉清秋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擔心,如果今晚涼絮兒真的被秦*得逞,你會不會因為愧疚,要一輩子對她負責。」
「他不會得逞。」
葉清秋笑了,「所以是了。」
所以如果涼絮兒真的出事,厲庭深這輩子都不會置她於不顧。
他因為一些「恩情」都能答應父親要他跟她在一起的要求,那麼一個被他毀了的女人,他更不可能當做什麼沒有發生過。
厲庭深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扣住她的耳側,將她拉到了他面前。
他俯身近距離看著她,一雙眸子黑的深沉,像是沒有底的深淵。
「你害怕了是嗎?我心狠手辣,手段骯髒,兇狠暴力,所以你害怕了。
是不是覺得我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跟你心中一直喜歡的那個男人大相徑庭?要不要跟我分手,嗯?」
他口氣低沉聽起來還有些溫柔,但是卻又似乎潛藏著莫名的危險。
彷彿只要她這一刻點頭,說要分手,他可能馬上就會把她的頭顱捏碎。
葉清秋閉了閉眼睛,難掩疲憊,「害怕已經過去了,我累了,現在要休息。畢竟利用了她,把人扔到那裡也不大好,你去接她回家吧。」
她說著拍開他的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厲庭深現在牀邊冷冷看著她,視線幽深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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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把他往外推。
今晚之前,甚至在兩個小時之前,她都格外排斥他跟涼絮兒在任何意義上走的太近。
現在,她居然主動開口讓他去接她。
「你要跟我分手嗎?」他又問。
葉清秋閉著眼睛,「不清楚,你非要我現在給你答案嗎?如果是,我也可以現在想想。」
厲庭深盯著她的背影良久,才緩緩道:
「不是。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