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風雪太大,楚辭沒能趕得回來,等到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徐芷倒在了屋門口。
小臉慘白,手上還被石子磕出一道長長的傷痕,楚辭急忙過去,將她扶起,觸及她手腳冰涼。
“你怎麼了?醒醒…醒醒..”
徐芷緊閉着的雙眼,面對楚辭沒有半點回應。
楚辭拿出師父傳給他的火靈芝,放入藥湯中給徐芷服下,臉色才恢復了幾絲紅潤。
火靈芝是師父傳給他的,並交代等蠱蟲難以控制**的時刻方可使用。
蠱蟲**之時也同樣是生死攸關的時刻,本是爲了剋制他體內的蠱,但現在他將火靈芝給了徐芷。
他沒也片刻的猶豫,自己也想不明白,這是爲了什麼。
內心的悸動是騙不了人的,如果是一個普通的人值得他拿着珍貴的火靈芝去救她性命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
自己從未喜歡過任何人,也不懂該如何去對她,但有一點,只想要她好好活着。
楚辭拿着帕子給徐芷擦了擦臉,正要起身把水拿去換了,卻被她一把抓住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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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顏色的朱脣夢囈,楚辭有些聽不清,便蹲下身來。
她說:“蕭…蕭玉…”
手中的帕子一時拿不住掉在地上,恍若雷劈。
楚辭趕忙撿起來,慌亂地出了徐芷的房間。
南朝的燕王蕭玉,名揚天下,金國那一場戰役,殺了謀朝篡位的二皇子,順道將金國收入囊中,現在勢力最大的南朝打破了原來的三足鼎立。
雖說沒有合併各國,但其勢力也是不可撼動的。
楚辭實在沒想到徐芷竟然會跟這位燕王有淵源?
前陣子在街頭張貼的告示上,畫像上的那個女子…
現在細想竟和她有七八分相似…
屋子內藥罐發出沸騰的響聲,拉回了楚辭的思緒。
笠日晨時,徐芷悠悠醒來,頭還有些暈,手腳雖然痠軟但比之前好多了,她記得在暈倒的最後是在自己房間門口。
怎麼會到牀上來了,低頭一看,心裏一片慌亂過後又鬆了一口氣,自己的裏衣還好端端的穿在身上。
“醒了,來把藥給喝了吧。”
楚辭端着藥走進來。
“楚神醫,謝謝你救了我。”
楚辭含糊其辭的應了一聲,將藥碗塞到她手中,那碗中還冒着熱氣,徐芷接過碗,暖暖的溫度從指尖蔓延到心坎裏,抿了一口,眉頭舒張開。
楚辭瞥見她微微敞開的衣裳,裏面細白的皮膚露了小半,不自覺地輕咳的一聲:“那個..昨晚你的衣裳溼了…我就幫你脫了。”
徐芷喝着藥被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這楚神醫莫不是個呆子,這事她都沒提,這會倒是拿出來說了。
楚辭幫她遞過帕子,以爲她介意,又解釋道:“你..你放心,我可什麼都沒看到,你不信的話,你自己看看裏衣還在…”
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芷打斷了:“楚神醫,我知道了…”
徐芷此時臉上是又羞又臊的,又繼續端起碗喝了起來。
楚辭看着她心裏甚感慌悶,想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也自覺說了不該說的話,藉口說去看看病人的草藥配好了嗎,出門的時候差點沒被門檻扳倒。
過了幾日後,徐芷感覺好多了,身體輕盈了許多,手腳也沒在夜裏抽筋過。
她本想起來做些事情,她這一病躺了幾天,都是楚辭一人在忙。
餘光卻見見着楚辭站在她房間外,一副糾結不知所措的樣子。
朝外面喊道:“怎麼了楚神醫,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江大娘她,她過世了。”楚辭頓了頓道。
“什麼?”徐芷驚詫道,“今日去的?”
“五日前便去了。”
五日前楚辭到江家村看診,到江寧兒家裏卻看到靈堂,江寧兒披麻戴孝地跪在靈柩前,回來想告訴徐芷,可她病得重,也沒法子下牀,告訴她只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他便沒有忍心說出來。
“那你爲何現在才告訴我?”徐芷眉頭緊擰,不能不氣,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楚辭知道攔不住徐芷,叫她在屋裏稍等些時間,他去山下借輛牛車。
徐芷要與他一同去,楚辭說她舊病初愈,不宜吹風受涼,說完便走了。
徐芷等了好大功夫,急得坐立難安,楚辭纔回來。
徐芷披上斗篷出門,看到竹籬外停着的木牛車,知道楚辭是爲了找輛有車廂車篷的牛車纔會去這麼久,向他鄭重地道了謝。
這山位於饒州城南,而江家村在饒州北邊,一南一北橫跨頗大,徐芷坐着牛車到達江家時已是傍晚了。
“阿無姐姐!”徐芷扣開農院大門,江寧兒哭叫着撲到她懷裏。
“對不起….寧兒,對不起。”徐芷抱着寧兒低聲道歉,不由得跟着她一起紅了眼眶。
“奶奶走了……奶奶也不在了,寧兒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江寧兒哭道。
“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徐芷扶起江寧兒的肩膀看着她,目色真摯道:“我跟奶奶保證過要好好照顧你,絕不會食言。”
江寧兒淚如泉涌,看着徐芷連連點頭。她相信阿無姐姐不會拋下她的。
看到江寧兒衣着單薄,手腕冰涼,徐芷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江寧兒肩上,叫上楚辭一起跟她進了屋。
聊了許久才從江家出來,徐芷帶着江寧兒與楚辭一同走出了農院大門。
“不用了。”楚辭解下肩上的斗篷拿給徐芷,徐芷推回去說道。
只是走到江家村村口,出了獨木橋她就坐在牛車裏了,不會太冷的。
“披着吧,晚上冷。”
楚辭直接將斗篷圍上徐芷的肩膀,在她頸前繫好繩結,又掀起背後的帽子給她戴上,手裏動作做完才察覺似乎哪裏不太對。
徐芷直直地望着他,他一對上那雙鳳眸便挪開了的目光,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喉嚨:“你這病根未除,身子虛弱,吹冷風會使病情加重,我是大夫,自然是要多關心關心病人了。”
“謝謝你,楚神醫。”徐芷整個人都嚴實地裹在斗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