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淵滿臉心虛、忐忑,“我、我……”
洛瑤直接拆穿他,“你聽到我是藍沁的女兒後,馬上就變了臉,你究竟是因爲心虛,還是因爲害怕呢?”
“我、我……”
洛瑤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子,目露兇光瞪着他,“羽霏爲了救你,差點幫錢大海害死我的人,這筆賬我已經算在你頭上了,你若是再磨磨唧唧的,就別怪我連羽霏也不放過了。”
“你、你……”
“少在這裏,你你我我的,趕緊跟我離開。”
不再理會周淵的抗拒,她拽着周淵走向馬車,把他丟到馬車裏,就駕着馬車離開了。
看着他們的馬車走遠,阿響返回到夜公子身邊,“公子,他們朝錦州相反的方向走了,看樣子真的打算離開錦州。”
夜公子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她孃的消息在驛站,她自然不會再回錦州了。”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驟然冷下去,“接下來,我們也要入城,去會一會離王了。”
阿響面露擔憂,“公子有把握對付離王嗎?”
畢竟蕭衍是赫赫有名的戰神,武功高強,又機智過人。
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謹慎再謹慎纔行,否則稍有差池就可能萬劫不復。
“別急,等咱們的幫手到了再動手。”
“幫手?公子還安排了別的人手?”阿響問。
夜公子露出詭祕的笑,“咱們的幫手很快就會來了。”
阿響聽糊塗了。
公子口中的幫手,會是誰呢?
……
洛瑤的馬車離錦州越來越遠,她看了眼地圖,距離下一個驛站還有五里路。
周淵自從被洛瑤丟上馬車,嘴裏就一直沒消停,叫嚷着讓洛瑤停車,他要下去之類的話。
起初,洛瑤還會回他幾句。
慢慢的,她煩了,乾脆把馬車趕得飛快,懶得去搭理周淵。
眼看前方就到驛站了,她就沒更沒心思搭理周淵。
周淵好幾次掀開馬車簾子,與洛瑤商量不通後,咬牙從窗戶跳出了馬車。
聽到“砰”的一聲,洛瑤緊急勒停馬車。
周淵膝蓋在流血,艱難拖着受傷的一條腿逃跑,一瘸一拐的模樣讓洛瑤忍不住發笑。
她不去追,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周淵,“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讓你寧願摔斷腿,也要離我遠遠的?”
周淵沒回話,繼續拖着受傷的腿離開。
她還是沒去追的意思,盯着他流血的腿說:“以你右腿現在的出血量來看,你走不了一里路,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你確定還要繼續走?”
周淵還是不回話,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洛瑤看了很久,忍無可忍追上去攔住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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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開,我不用你管。”
“這麼想死?”洛瑤問。
他冷哼一聲,又不說話了。
洛瑤箭步衝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只要你告訴我,我娘究竟得的什麼病,你想死,我也不攔着你。”
“你……”
周淵目不轉睛盯着她的臉,“你真是藍沁的女兒?”
“這還能有假?”洛瑤反問。
他難道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己是藍沁的女兒?
他自言自語搖頭,“不可能!你絕對不是藍沁的女兒,她的女兒怎麼會去周家醫館當學徒。”
“她的女兒爲什麼不能去周家醫館當學徒?”洛瑤又問。
周淵沒回答她,臉上寫滿了對她的抗拒。
她覺得有必要和周淵說清楚,“我知道周家醫館和我孃的過節,我之所以去周家醫館當學徒,就是爲了找到你。”
“你……當真是藍沁的女兒?”周淵還在問這個問題。
她無奈扭頭看了一旁一眼,不耐煩把視線落在他身上,“你不信的話,我帶你回平都見我爹,你見到我爹後,總該相信了吧?”
“你……”
周淵臉色變了變,“她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現在能告訴我,我娘當初究竟得了什麼病?她病重那段日子可有和你說過什麼?”
“你娘中了蠱毒。”
周淵看出她問這些,就是在懷疑藍沁的死,便如實道。
“蠱毒?”她皺眉問。
周淵的目光飄向遠方,似是想起了很久遠的一些事。
洛瑤移開手,心平氣和等他說話。
他有些站不住,乾脆直接坐在地上,長嘆一聲纔開口。
“你娘和周家確實有過節,但周家從未害過你娘,尤其是我,沒有半點害你孃的心思。”
聽他這樣慢悠悠說話,洛瑤有些着急了,“你說的蠱毒,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年我診斷你娘是因爲憂思過度,再加上過度操勞,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只是給她開了一些尋常的藥。
等她離世後,我聽爲她穿壽衣的嬤嬤說,她身上出現了一種紅疹子,且整個人瘦得就好像皮包骨一樣,便覺察出了不對勁。
我回家翻閱了大量的醫書古籍,最後在一本醫書上找到和她類似的症狀,她就是中了碎心蠱,纔會變成那樣。”
“碎心蠱?”
洛瑤在醫書古籍上也看到過碎心蠱。
據說被下了碎心蠱的人,日夜憂慮難眠,大部分人都會用別的事來分散注意力,就會形成過度勞累。
中了碎心蠱的人,後期情緒反覆無常,寢食難安,死後一身紅疹,皮包骨一樣的身子。
死相非常難看。
從她瞭解到的藍沁的死狀,和這個碎心蠱的症狀完全吻合。
藍沁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洛瑤攥緊了拳頭,一雙怒目瞪向周淵,“你既然是大夫,爲何當時沒診斷出她中了碎心蠱?是你害了她!”
“就算我當時診斷出她中了碎心蠱,我也救不了她。”周淵如實道。
洛瑤的拳頭攥得咔咔作響,不得不承認,周淵說得沒錯。
蠱毒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若不是她得了元伯給她的古籍醫書,她也沒把握解了碎心蠱。
她冷靜下來,又問:“她病重時期可有提到過什麼仇人?”
“你娘因病重變得情緒不穩,一直在重複畫梅花,每次畫好了又燒掉,我去爲她看診就碰上了好幾次。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了她,她說有一個人很喜歡梅花,他們曾約定她要親手畫一幅梅花圖,送給那個人。
她大概是覺察自己時日不多,迫切想要完成梅花圖,但始終都沒畫出自己滿意的梅花圖。”
梅花圖!?
難道掛在藍沁房間的那幅梅花圖,就是藍沁想要送給那個人的東西?
“那個人是誰?”洛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