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樾撓頭,不知道啊。
反正不是這個,就是那個。
阿樾隨便說了一個名字,“你是蘇澄哥哥!”
說完,阿樾仰着小臉,用寫滿期待的一雙烏黑大眼睛看着他。
蘇澈原本不想跟小傢伙玩,他想進屋陪姐姐說話。
但看見小傢伙那飽含期待的眼神,一時又有些心軟。
“好吧,我陪你玩一會。”
說完他又補充道,“就玩一會啊,我還要陪姐姐說話呢。”
“行!”
小傢伙嘴甜,“澄哥哥”叫了一下午,蘇澈就陪他玩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真正的“澄哥哥”和靳珩回來了。
蘇澄往院子裏走,聽見小傢伙一聲聲叫着自己。
“澄哥哥、澄哥哥,你把這支小木劍給我吧,我拿玉佩跟你換。”
蘇澄一聽,還有這種好事,玉佩換桃木劍!
他立刻走上前道,“你澄哥哥在這裏,我拿小木劍跟你換玉佩。”
阿樾一看,怎麼又來一個“澄哥哥”,一下子懵了,可是他就一塊玉佩啊。
他看了看,跟自己玩了一下午的“澄哥哥”。
“我不,我要跟澄哥哥換,不跟你換。”
蘇澄納悶了,“誒,你這小孩兒,我就是你澄哥哥啊,你不跟我換跟誰換。”
阿樾覺他有點兇,牽住了“澄哥哥”的手。
“我跟他換,不跟你換!”
蘇澈臉上掛笑,看着掰扯不清的兩人。
蘇澄見狀,去牽小傢伙的手,雙胞胎的勝負欲拉滿了。
“我就是你澄哥哥,你跟我玩,不許跟他玩!”
阿樾往“澄哥哥”身後躲,一臉倔強,“不跟你玩!”
三個小孩兒在院子裏糾纏不清,吵吵鬧鬧。
沈清秋推開房門,一聲呵斥。
“蘇澄、蘇澈,三天沒捱打,你們兩個又皮癢了是不是。”
兄弟倆見母親出來了,全都老實了,阿樾也不吱聲了。
蘇嫿從房裏走出來,“娘,別生氣。”
阿樾見小姑姑出來了,就不要“澄哥哥”了,鬆開小手“噔噔”跑到蘇嫿身邊,牽住她三根手指。
“小姑姑,我餓了。”
阿樾來這座院子第一天,就知道“嫿姐姐”是他皇姑母了。
小傢伙樂壞了,對着蘇嫿的臉蛋親了又親,晚上睡覺時連孃親都不要了,非要小姑姑哄睡。
蘇嫿反手牽住阿樾的小手,“走,我們回屋喫飯。”
蘇澄兩兄弟也餓了,異口同聲道,“我們也要喫飯。”
沈清秋白了兩人一眼,“侯爺和世子在跟你爹商量要事,你們進屋小點聲說話。”
兄弟倆點頭,“知道了娘。”
沈清秋也是因此出來呵斥兩人,現在的京城局勢,一觸即發。
渝國大軍,兵分兩路,從呂梁和長治向京城進發,在石門匯合攻入京城。
以靳啓東爲首的靳家軍,早就作爲援軍,偷偷從定西出發了,現在已到蔚縣。
文封榮那邊也做好迎接渝軍的準備,不出五日,京城必有一戰。
……
五日後。
京城之外,黑壓壓的渝國大軍,如洶涌的潮水般不斷逼近城門。
沉悶如雷的馬蹄聲,震得大地微顫,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渝國皇室的火鳥圖騰,囂張地宣告着即將到來的勝利。
文封榮站在城門樓上,大手一揮。
“開城門!”
守城的將士們原本一滿臉決絕,已經做好奮力抵抗犧牲的準備,因爲實力相差懸殊,此戰毫無勝算。
見文都督提出開城門,想來是爲了保全將士們的性命,短暫的沉寂之後,一聲歡呼打開了城門。
渝軍如洪水般衝入京城,鐵騎踏在石板路上,揚起陣陣灰塵。
百姓們一開始還驚恐萬分,四處逃竄。
後來發現渝軍只是入城,不傷百姓,不燒殺搶掠,全都鎮定了下來,有些膽子大的,還站在路邊看。
皇宮中。
梁文帝知道渝軍就要入城了,無頭蒼蠅一般在御書房打轉。
“那麼多援軍,都派到哪裏去了。”
“這幫廢物!”
建安慌慌張張地衝進來,“父皇、不好了父皇,文封榮開了城門,渝軍已經往皇宮來了。”
“什麼!”
梁文帝大駭,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文封榮不抵抗,竟然開城門讓渝軍入京,難道他因爲女兒破相一些事,對朕不滿?”
建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成亡國公主了,此刻也顧不得尊卑禮儀了。
她臉色一變道,“我早就說過,文封榮不可信,你倒好,還將虎符交給他。”
梁文帝不相信,自己一直疼愛的女兒,竟然和自己這麼說話。
他指着她道,“你……”
建安一臉涼薄,“別你啊我啊的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從密道逃出去。”
建安知道,皇宮的密道通一座隱蔽的宅院,那裏有新身份和路引,數不盡的珍寶,夠她下輩子衣食無憂。
若不是爲了這個,她纔不會冒險來皇宮,早就跑了。
梁文帝氣急,但是也知道建安說的沒錯。
他立刻呼喊侍衛和太監,“來人、來人,扶朕去密道。”
他往龍案前走,手摸索着龍案下的機關。
然而,他呼喊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侍衛和太監。
倒是看見靳珩和白德耀等人,穿着侍衛服,握着滴血的佩劍,走進了御書房。
梁文帝和建安大駭,雙雙後退一步。
梁文帝顫顫巍巍擡起手,“靳、靳珩,靳家世代忠良,你想做亂臣賊子嗎。”
靳珩臉上有一道血痕,不知是殺誰時濺上的。
他眼神森寒,鋒芒畢現,整個人如索命惡鬼一般,朝兩人逼近。
“陛下,原來你也知道靳家世代忠良。”
靳珩這聲“陛下”,叫得相當諷刺了,他用被鮮血染紅的劍指着建安。
“可是,你卻逼我給你這個銀亂的女兒當駙馬,還讓我妻子做妾。”
“簡直荒謬!”
梁文帝眼睛盯着靳珩手中的劍,他身後就是龍案,退無可退,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你抗旨不遵,我也沒逼你,更沒處置侯府和蘇家。”
靳珩陰冷一笑,“你能說出來這種話,果然是糊塗至極,大梁有你這樣的君王,亡國一點都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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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往旁挪了一步,眼神凌厲看着靳珩。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