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還是覺得文成王府和靜安郡主的這門親事有些不妥,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落下一個出爾反爾的話柄。
景帝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立刻將江闕那個臭小子一腳踢出這大殿之上。
說的那麼好聽做什麼?
如果他再年輕幾十歲是個小姑娘的話,他肯定都禁不住容安世子的這一番佑惑只恨不得立刻應下這門親事。
更何況這靜安郡主如今還尚未及笄,看着她那副感動的模樣想必這門親事定是八九不離十了。
景帝的心中這個懊悔和糾結啊!
白昭意起身朝着景帝和江闕的方向分別福了福身子,嘴角掛着溫和從容的笑意柔聲開口回道:
“得容安世子如此傾心相待,是靜安之幸。”
江闕聽到白昭意的回答面上頓時便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笑意,目光灼灼的望着站在不遠處的少女,眸中是化也化不開的深情。
景帝聽到白昭意如此回答,面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只能硬着頭皮拍手笑道:
“今日除夕,竟然還成就了一段姻緣,當真是喜上加喜啊!既然靜安都如此說了,朕就替你們二人做主定下這門親事,待靜安及笄後再尋個良辰時日成婚。”
下方的官員聽到景帝都如此說了,無論心中怎麼想面上都立刻笑容滿面的附和着稱讚。
景帝的目光這才重新落在了文成王夫婦的身上,若是說他剛剛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應該趁着這次機會將文成王夫婦送出都城,那麼現在他已經決定好了。
既然這門親事已定,那麼文成王夫婦就不能再繼續留在都城了,只留他的一雙兒女在都城想必他也不敢有什麼其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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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隨即笑着擡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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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既然愛卿這般執着於離京養病,朕也不好拒絕,待過了年你們便出發吧,至於長寧郡主……”
景帝的目光落在了江闕身邊的少女身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文成王恭敬地開口道:“回陛下,小女自幼養在都城怕是受不了這一路上的艱辛,微臣想將她繼續留在文成王府由阿闕照料,待阿闕大婚之時微臣再回來探望。”
文成王十分識趣的明白了景帝未能說出口的話,主動將一雙兒女留在都城,並暗戳戳的保證無事不會再回到都城之中。
景帝很滿意他的態度,面上的神情終究是好看了不少,爽朗的應下了他的請求。
江寧紅着眼眶看着文成王和文成王妃,眼中是滿滿的不捨與傷感,但她也明白若非如此陛下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那日江闕同一家人商量對策分析局勢之時便已經料到了今日的局面,他和昭昭都明白景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江寧不知道的是,景帝如今的身子想必也已經是外強中虧,他們一家人自然也不會分別的太久,終會有團聚的那一日。
而文成王和文成王妃早就想好了去處。
宜州,倒是個好地方。
景帝與文成王他們的話題結束,四皇子帶頭對皇上說了幾句新年祝語,餘下的五皇子和公主這些小輩兒們纔敢開口跟皇上插科打諢幾句。
景帝那邊正在上演父慈子孝,餘下的其他人此時也正在暗戳戳的做着自己的事。
江闕今日高興拉着章則玉喝了一杯又一杯,章則玉仿若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看着好友欣喜若狂的模樣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憑什麼又是你先一步定親?小爺我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飽讀詩書、才華斐然、容貌俊朗,怎的就沒有哪家女子非我不嫁?”
章則玉喝了一杯悶酒有些不服氣的瞪了身旁渾身散發着幸福泡泡的江闕一眼,隨後託着下巴哀愁的嘆了口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從小江闕這個討厭鬼就什麼都比他先一步,沒想到如今成親亦是如此。
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江寧坐在文成王妃身邊偷偷的瞄了一眼江闕身旁的少年,聽見他如此說心中頓時有些酸澀。
“章則玉,是你小子不知道把握時機,這才讓我和昭昭先定了親,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江闕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壺爲自己又倒了一杯,隨後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妹妹的那點心思恐怕只有章則玉這個二貨沒有看出來了。
章則玉聽見他如此說有些摸不到頭腦的問道:“什麼把握時機?誰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江闕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闕卻懶得再搭理這個二貨,轉頭朝着對面的白昭意看去,二人在空中對視一眼隨後溫柔的笑了起來。
長公主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滿意了幾分,頓時覺得身子都比從前輕快了幾分,看來她要儘早替阿昭準備嫁妝纔是。
她的阿昭定然是要風風光光的出嫁,決不能遜色於其他貴女。
長公主身後的尤姑姑此時也正在盤算着長公主名下的鋪子產業,待回府後殿下問起她也好有個交代。
而坐在景帝旁邊的皇后此時卻是滿臉的麻木,面上沒有半分喜色。
尤其是當看見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座位上與其他人笑着敬酒之時,她的心便更痛了幾分。
若不是那個踐女人對炎兒下了毒手,她的炎兒此時也應該同他們一樣即便不能再入都城,卻也仍舊可以守歲過新年。
皇后因着“許玉嬌”的緣故連帶着整個白家也一起給恨上了,若不是白昭意早就脫離了白府,皇后今日定然不會讓這門親事這般順利的結成。
白家和許家的人全部都該死!
如意看出了皇后的反常,連忙倒了一杯茶遞到了皇后的手邊,眸中的擔憂卻是越來越深。
如意是真的擔心有朝一日皇后娘娘會因着心中的憤恨無法排解而走火入魔。
“娘娘,若是您身子不適不若我們先回宮吧?”如意微微彎下身子低聲問道。
皇后閉了閉眼睛喝了一口茶,隨後以身子不適爲由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