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是言十安親自送過來的,比時不虞預料的詳細許多,出動了哪些人,哪些人出了城,哪些人在城裡,哪些人最積極都寫得清楚明白。
時不虞嘗到和言十安聯手的甜頭了,她慣來是動口的那個人,但事情辦得讓她這麽滿意的,這還是頭一個。
把每個人的背景過了一遍,時不虞的手指按在程淨兩個字上:“查查這個人。”
言十安傾身看了一眼:“他有問題?”
“他可以受命抓捕,但不應該是積極的其中一個。其他人立場明確,要麽是相國的爪牙,要麽是太師的人,可程淨,和忠勇侯府關系不錯。”
“有沒有可能,他是想快人一步找到好通風報信,免得時家人落在其他人手中?”
時不虞搖頭否定:“他和時家的交情沒到這份上。”
排除了這個可能,那就是想拿這個功勞了,言十安問:“你一早就疑他了?”
“沒有,我本想看看積極的都是哪些人,挑挑事讓相國和太師鬥起來,沒想到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時不虞輕彈那個名字一下:“我要開始揪尾巴了。”
言十安聽得心中一動:“把痕跡掃乾淨了也能揪出來?”
“如果你是我的敵人,我就能。”時不虞直接把他的擔憂點出來,末了又給他保證:“放心,天底下只有白胡子能抓到我尾巴。”
言十安眉頭微皺,他習慣掌控,可這事顯然不在他掌控之中。
“你要學著信任我一點。”時不虞把紙張折了折放到茶幾上:“若我於你來說沒有用,你何必與我做交易,既然做了交易,就要相信我於你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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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是不信你,只是……不習慣。”言十安拿起那張紙打開,然後按著那個折印又折上:“我沒有給過這樣的信任,不知道怎麽給。”
“簡單,我說什麽你相信就行了。”
這對他來說,並不簡單。
言十安看著把這話說得輕輕松松的人:“你那些熟人都這般信任你?”
“自然,不然怎麽做熟人。”
“那個吳非,知道自己參與的是什麽事,送走的是什麽人?”
時不虞點頭點得理所當然:“知道。”
言十安是真的不能理解:“……一旦事敗,這是會誅連全族的,他們也願意赴險?再者說,你把實情告知,就不怕他們背刺你?”
“你以為,誰都能做我熟人?”
“我呢?”言十安忍不住問:“我算是熟人嗎?”
時不虞一臉莫名其妙:“我們才認識幾天?哪裡熟?”
“……”言十安後悔了,他就不該問。
“熟人還有翻臉的可能,但是我們的關系翻臉等於翻船,一旦翻船大家都得死,這不比任何關系都牢靠?”時不虞眉頭緊皺:“你腦子壞了?我是不是太過高看你了?”
“我只是……想從你的熟人那裡學一學信任怎麽給。”言十安腦子轉得飛快,力證自己腦子沒問題:“熟人都能信任你,我當然也能,以後你說的話,我會學著相信。”
時不虞皺緊的眉頭松開了些:“以後我們定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你可以質疑我,但不能懷疑我。”
“我記下了。”
時不虞看他一眼,眉頭仍是沒有散開,這是第一次,她不被人信任。但是信任這個東西,強求不來。
一想到這人不信她,時不虞話都不想和他說了,直接趕人:“我要歇了。”
言十安看著屋外西斜的陽光,心知她是因自己的不信任著惱了,可他沒有的東西要如何給?從來沒人教過他如何信任人。
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我讓人去查程淨。”
時不虞起身走了。
第016章 十安見母
羅伯在公子院門外來來回回的踱著步,見著人回來忙迎上前去問:“表姑娘怎麽說?”
言十安把信任那些話摘除了,其他話沒有隱瞞。
“把京城的水攪渾了,才好渾水摸魚。”羅伯跟著公子進屋:“表姑娘似是在疑相國和太師。”
“動得了忠勇侯府的人不多,那些個公侯和忠勇侯府多年相依相存,便是有些齟齬也沒到要將滿門上下斬草除根的地步,懷疑他們兩個也正常。”
羅伯點點頭:“公子說的是,忠勇侯府雖然大不如前,但底子還在,一般人動不了。”
接過岩一遞來的帕子擦了手,言十安道:“今早送來的佛桃不錯,挑最好的給表姑娘送去。”
岩一應下,見廚娘把飯菜送來了,幫著擺飯放碟。
言十安催促:“現在就去。”
岩一一愣,趕緊退下去辦。
這看著像是在哄人,羅伯心裡多轉了幾個念頭,試探著問:“表姑娘不高興了?”
何止不高興,都惱得直接把他撂那了,言十安拿起筷子數著飯粒。信任啊,他從來學的都是如何防人。可隱隱的,他又有些高興,家裡有個人會和他發脾氣,會對他不客氣,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對方活生生的,他也活生生的。
“公子,有信來。”言則提著下擺快步進來,將一封信奉上。
言十安夾菜的動作一頓,沒去接信,不緊不慢把這碗飯吃了後才接過來拆開。
這封信比他預期的來得晚,他的身邊多了個人,那人不可能不知道。
信裡只得幾個字:“明日巳時,建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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