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傅允昂緩緩出聲,涼薄的聲線像是一塊冰,將客廳裏火熱的氣氛震低了不少。
他用的是責備的語氣,視線卻牢牢地盯着顧洛慈,像是早就認定了罪魁禍首是她。
憑什麼!
傅允昂和顧夢溪相處的時間不過短短一週,居然就這麼偏向她了?甚至願意忍着外界的嘲笑,放棄堂堂正正的顧家千金,去取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女人?!
顧夢溪這個踐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只要有顧夢溪在,別人就再也看不到她的光?
傅允昂是這樣,就連她的生母顧夫人也是這樣……
顧夢溪就只配過豬狗不如的生活,永遠生在垃圾堆裏!
仇恨涌上心頭,顧洛慈側在身側的手漸漸捏緊,不停告訴自己還要忍耐,還要忍耐……
一旦傅允昂失去興趣,到時候不僅傅家是她的,顧夢溪還不任由她揉搓捏扁?
顧夢溪可不管她心頭那麼多戲,也不畏懼傅允昂的氣勢,神情不變地將事情說話一遍,然後盯着猶在神遊的顧洛慈,一字一句。
“總之,再看到你給奕秋碰不該碰的,別怪我不客氣!”
她氣場全開,下頜線崩得緊緊的,凌冽的視線刮的顧洛慈生疼,不由後退兩步,生怕她上來咬兩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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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傅允昂在樓下,一下午,顧洛慈都沒在作妖,反而黏着傅允昂不停噓寒問暖。
“再不安靜,就滾出去。”再次被打斷思路,傅允昂的視線從郵件上挪開,眉宇間帶着陰鬱。
顧洛慈被他看得一瑟縮,腳步頓了下,又一臉小媳婦樣的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欲語還休地看着他。
“我也是想讓你勞逸結合,多休息一下,別累着自己,尤其是你腿……”
話沒說完,就受到一個銳利眼刀,顧洛慈識相的沒再說下去。
傅允昂薄脣掀動:“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做好你該做的。”
否則趁早收拾東西滾出去。
後面一句沒說出來的話,誰都能想得到。
顧洛慈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
她是顧家的千金,金枝玉葉的長大,加上又有美貌又有身材,平時都是男人討好她,誰知道換到傅允昂這裏,她不僅主動討好失敗,還得不到一點屬於女性的尊重。
要不是你是傅家的繼承人……
顧洛慈暗自磨牙。
“噗!”突然,顧夢溪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憋了一口氣的顧洛慈瞬間有了發泄的窗口,她噠噠噠走過去,看到傅奕秋正在玩積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擡腳把玩具踹飛。
努力了一下午的成就沒了,傅奕秋一手正拿着一塊積木往高塔上放,木木的小臉多了分茫然。
顧夢溪臉上那點可憐的笑意頓時收得一乾二淨,她安慰地捏了捏傅奕秋的小手。
小傢伙便懵懂的看向她。
母慈子孝的畫面看得顧洛慈血壓飆升,頗有問罪氣勢地指着玩具開口:“我兒子以後可是傅先生的繼承人,是傅家的第一個孫子,你不教他讀書寫字,天天就帶着他玩遊戲?還制止傅二叔給他請醫生,顧夢溪,你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想毀了了我兒子的一輩子啊!”
“大人的恩怨怎麼能算在小孩子身上呢!”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衝着我來,但奕秋要是再不努力,他就輸在起跑線上,他就廢了啊……”
越說越傷心,顧洛慈抹着眼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我先算算我們的帳。”顧夢溪直接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腕,涼涼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
有靠山在這裏,顧洛慈當然不會傻到和她互撕,跑到傅允昂面前,眼睛紅紅地道:“傅先生,在我來之前,傅爺爺還特意打電話叮囑我,讓我好好教導奕秋,我只是把他培養得更好而已……”
傅允昂打斷她,語氣難辨喜怒:“你的意思是,奕秋在我這裏,無法得到好的教育?”
這時候不該教訓顧夢溪嗎?
顧洛慈的表情僵在臉上:“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姐姐帶奕秋的方式不對。”
“對與不對,都跟你沒關係。”傅允昂眼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厭惡,“五年前,是你捨棄了奕秋,你就沒有再管他的資格。”
憑顧家的資產,還養不起一個小孩嗎?
四年前……
沒想到他會突然翻舊賬,顧洛慈的心瞬間慌亂起來。
她還以爲有了四年前的那場意外,傅弈秋就會被送去孤兒院,此生都不會再跟傅家人有聯繫。
但誰能想得到,他不僅回了傅家,傅允昂還把小野種當寶貝似的捧着?
顧洛慈心頭暗罵一聲。
“沒話說了?”傅允昂逼近她,眼底蘊含的風暴讓人心驚。
造成傅弈秋自閉的原因除了他錯信傅老爺子照顧不當,還有一點就是顧洛慈的缺失。
偏偏過了四年,顧洛慈又眼巴巴地貼上來要行駛當母親的權利?
“我……”冷汗黏在背上,腦子裏飛速運轉着,倏地,靈光一閃,顧洛慈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別人都不知道,我患過產後抑鬱症,爲此,還在國外修養了三年才慢慢調整過來。”
她看着懵懂無知的傅奕秋,硬生生逼自己拿出愧疚的目光。
“爸爸怕我多想,孩子纔出生就帶走了,我、我也不是迫於無奈啊,要是有選擇的話,哪個媽媽不想陪着孩子?”
忍着哽咽,顧洛慈捏着傅奕秋的小胳膊:“奕秋,相信媽媽,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和爸爸了,給我一個機會,把你以前的生日都補上好嗎?”
背對着他們,顧洛慈眼裏盡是嫌棄。
顧夢溪把小傢伙抱在自己懷裏,涼涼地道:“要補償他哪還特地等到過生日的時候,奕秋長這麼大還沒喫過媽媽做的飯,你去做吧。”
就連低着頭的小傢伙都看着她。
“林伯,帶她去廚房。”傅允昂揚聲吩咐。
實則是爲了監視她不要做出下藥的事情。
顧洛慈連僞裝都忘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們。
她平時把手看的十分精貴,臉也要週週做護療,哪裏會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