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太后被抄家了

發佈時間: 2024-11-17 18:5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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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君慕息來了,帶着十幾口大木箱子,由一衆宮人擡着,悉數擡進文國公府。

人們頗爲不解,這又唱的是哪一齣啊?

但不管多疑惑,王爺到了,首要任務就是得跪地叩迎。於是人們呼呼啦啦地跪了下來,齊聲高呼:“禮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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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也帶着白府衆人跪了下來,心裏卻不停地琢磨着,這四皇子帶着這麼多東西到府,究竟所爲何事?

白鶴染趕緊起身相迎,繞過診案正準備跪下行禮問安,君慕息匆匆幾步上前,一把將人托住,“二小姐不必同本王這樣客氣。”松香氣息撲面而來,語態溫和,能讓人一聽之下就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

可她卻在這樣溫和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用心隱藏的悲傷,這種悲傷似乎時刻伴隨着這位儒雅出塵的殿下,幾乎成了標誌性的存在。

“阿染多謝四殿下。”她沒有堅持行禮,直起了身,回給對方一個得體的微笑。

君慕息半回過身,用依舊平和的聲音開口對衆人說:“都起吧!”

人們站起身,又膽怯又緊張也好奇地將目光偷偷向這位四皇子投了去,隨即便有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傳了開,人們禁不住小聲感嘆:“四殿下真乃仙人之姿啊!”

關於東秦的幾位皇子,民間其實一直都有不同的傳聞,比如說二皇子是個瘸子,八皇子幼年離世,九皇子鐵血手段冷面殿王,十皇子玩世不恭囂張跋扈。而對這位四皇子的評價,就是:人中之仙,只可遠觀膜拜,不可近語褻瀆。

白鶴染也聽說過這樣的傳聞,其它幾位算是中肯靠譜,只是這位四皇子在她看來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且那個故事悲傷非常,在他心中生根發芽,除之不去。

“本王聽聞二小姐在府裏開門義診,便想着給你些幫襯。”他揮揮手,命宮人將那十幾只木箱子又往裏擡了擡,然後逐一開箱,滿滿十幾箱的金銀珠寶立即展現在衆人面前,璀璨奪目。“東西出自德福宮,算是太后娘娘爲平民百姓盡的一份心意。”

提到太后時,他的眼裏有掩藏不住的恨意迸射而出,雖只一剎那,卻還是被白鶴染成功捕捉。她便明白,怕是這位殿下心底的悲傷,源自那位葉家的太后了。

有宮人順着四皇子的話開始大聲向百姓宣佈:“四殿下體恤百姓,於太后宮中籌集善物,將全部用於文國公府二小姐爲百姓義診。”說完,還將手裏拿着的一張文書攤開,然後躬身遞到白鶴染面前,“稟二小姐,此乃太后名下、上都城內昭合大街商鋪一間,四殿下做主要了來,送給二小姐使用。”

白鶴染一愣,太后的鋪子?給她了?

君慕息替她接了過來,卻是轉遞給那府尹韓天剛,“正好你也在,拿去過了名,直接轉到二小姐名下。”

韓天剛立即將地契接過,頗有些激動地道:“請四殿下放心,下官立即就辦!”說完,趕緊吩咐隨行而來的官差:“趕緊的,回去取空白的地契文書來,把本府的大印也帶上,快!”

官差撒腿就跑去辦差了,韓天剛面帶諂妹地跟白鶴染說:“馬上就回來,下官現場就更名過戶,鋪子很快就是王妃您的了。”

白鶴染失笑,“四殿下這是將德福宮給抄了麼?”

君慕息淡淡地道:“還差得很遠,下次若有需要,再抄便是。”

她點點頭,也不客氣,“那我就收着了。原本還在犯愁,想着總不能一直開着國公府的大門用來義診,正好有了這間鋪子,倒是可以用來開間醫館,方便百姓。”

君慕息點點頭,“如何使用是二小姐的事,本王一概不多問。東西二小姐收着,本王還有事,先回去了。”

四皇子來得急去得也急,幾句話的工夫人就又匆匆離開,只留下一屋子的金器珠寶證明他真的來過。

百姓們震驚了,因爲四皇子說了,這些東西都是要用於義診的,那也就是說,將有大量看不起病的窮人有了希望。更是有人聽到了白鶴染說要開醫館,一時間無法表達激動的心情,於是紛紛跪了下來,帶着哭腔高呼——“二小姐大恩,三生不敢言忘!”

有一個人帶頭,就有更多的人附和。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跪到地上叩謝白鶴染,都喊着同樣的話——“二小姐大恩,三生不敢言忘!”

白鶴染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一時間雖有些手足無措,心情卻也是激動澎湃的。

現如今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前世的鳳家會選擇結束隱世歸於現俗,將醫脈一族的玄妙醫術用之於民。也明白了爲什麼阿珩會那樣義無反顧地出入戰場,救回那些爲和平而奮戰的瀕死生命。

原來救人的意義不僅僅在於要爲自己培養勢力,更多的,是人性隨着疾病離去的再次復甦,是一個生命得以繼續的功德無量,更是對她上輩子所缺失的生機和信仰的彌補。

她終於體會到快樂的真正意義,終於感受到生命中無處不在的感動與驚喜。

原來濟世救人,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便開間醫館吧!”她對着跪地的一衆百姓說,“謝謝你們讓我明白很多道理,我無以爲報,便爲上都城的窮苦百姓備個尋醫問藥之處。國公府的義診只開三日,三日後若有急症可到國醫堂求助夏老,所有規矩同我這裏一模一樣。”

百姓們實在高興,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可夏陽秋卻不太樂意了,“你開了醫館是不是就沒我什麼事了?要我說費那個勁幹什麼,直接用國醫堂不就完了。”

她笑着搖頭,“國醫堂是國醫堂,我總不能一直佔國醫堂的便宜。夏老不必擔憂,我的醫館只治雜難絕症,不跟你搶生意。”

“誰怕你搶生意啊!”夏陽秋哭笑不得,“你以爲國醫堂能賺幾個錢是咋地?我還不是爲了你那手針法和那些個藥方子。”

“你要我給就是。”她也不藏私,“一間醫館怎麼可能滿足所有病人,今後國醫堂有需要,我隨叫隨到便是。夏老以爲如何?”

夏陽秋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你要自立門戶我攔也攔不住,大不了老頭子我以後常去串門子,跟你一起給人看病就是。”

夏陽秋如此表態,人們就更是放心,而那些來自其它醫館的大夫們也躍躍欲試,紛紛表示願意到新醫館去幫忙。

老夫人這時上得前來,給她出主意:“你到底是國公府的嫡小姐,更是未來的尊王妃,總不能終日做些郎中的營生。祖母給你出個主意——”她將目光投向一衆大夫,“阿染不如向郎中們傳授醫術,待新醫館建成後,讓大家輪換着去幫忙。你看如何?”

白鶴染眼睛一亮,是了,光靠着她一人那是杯水車薪,好人好事既然決定要做,就乾脆做得徹底些,授人以漁,讓更多的百姓能夠得到實惠。

她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一身精絕不在醫術而在於毒,且毒來自身體髮膚任誰都學不去。

只是也不可能來一個教一個,說到底,能得她傳授技藝者,必須得是如夏陽秋這般信得過的纔行。

“祖母說的這個主意甚好,阿染會認真考慮。”她感激地向老夫人道謝,同時也跟眼巴巴等着看診的百姓說:“你們放心,我既說了的事就一定做到,從現在起,三日內我只醫急症,不急的請主動將位置讓出來,三日後先到國醫堂找夏神醫,或等新醫館落成再到那邊去醫治,可好?”

百姓們也很通情達理,既然醫治有望,那就不用着急,把位置讓給性命攸關的人,就當爲自己和家人積累福報。

一時間,場面十分溫馨,大家互相禮讓關懷,短暫的混亂之後很快就恢復秩序。不着急的人陸續離開,真正病得刻不容緩的都站到了前面。

白鶴染看到那些先行離開的人們,和已經被診治過準備回家的人們,在走出府門後都回過身來,遠遠地給她或是鞠躬或是磕頭,然後才安心離去。

她知道,自己隨手所爲對於這些人來說,意味着生命一樣重要的意義,一聲感謝,是她兩世爲人接收到的最真摯的情感表達。

得此,足矣。

終於,日頭偏西,天色漸暗。迎春端了碗甜湯給她,她看也沒看,端起來直接就着碗幾口就給喝了。急得迎春直跺腳,小聲提醒她:“小姐該用羹匙,許多人看着呢!”

她一愣,方纔想起在這個時代女子規矩禮數種類繁多,遠不是那個吊帶背心都能出門的時代了。

可是她哪有功夫一口一口用勺子喝,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後頭還有至少二十個病患,她得儘可能地爭取時間,多看一個是一個,就算病人不至於一晚上就送命,治了也少遭一晚上罪。

她於是只擺擺手,說了聲“沒事”,就繼續投入到看診中。

只是治着治着,廳裏突然安靜下來。緊接着,她看到面前遞過一只手來,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同她說:“給我也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