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若王朝。
女子們坐在茶樓內,伸長脖子看向外面。
“來了來了,季大人來了!”
突然門口鬧了起來,一女子用力扇了另一女子一巴掌,把白裙女子都扇得滾到馬路中間。
季常的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馬車裏傳出淡淡的嗓音,悅耳至極。
一只修長的、節骨分明的手撩起車簾,一雙修長淡漠的眼眸淡淡瞥了外面一眼。
“季大人,是童府的兩個小姐,不知道何故打了起來。”
正說着,滾在馬路上的女子便擡起頭,雙眸裏的眼淚欲落不落,哽咽卻又堅強的對着馬車跪拜行禮。
“女子是童府的長房嫡小姐,名喚亦萱……驚擾季大人,我……”
季常放下了車簾,冷冷說道:“來人,把她拖到一邊去。”
童亦萱還沒說完,就被幾個兇悍的護衛拖走了,現場響起她的驚叫聲。
新上任的太宰大人對女子毫不留情,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惡名”頓時傳了出去。
“小姐,走吧……”一個丫鬟低聲說道:“再回去晚了,就要被夫人罰跪了。”
姝予回神,點頭:“嗯,走吧!”
丫鬟道:“小姐,那個季大人好凶啊!童府小姐被人當街欺凌,他竟然視而不見……”
“都說他是什麼絕世難得的好官,奴婢看他就是個……”
“閉嘴!”姝予皺眉訓斥。
丫鬟趕緊閉嘴,惶惶不安。
姝予道:“你沒看出來,童府那兩個小姐是故意演戲的嗎?”
兩人串通一氣,庶女裝作跋扈的樣子把嫡長女扇飛了出去。
可京城有哪個庶女敢當街扇嫡長女,童府對嫡庶之分更是看重,是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丫鬟驚道:“啊,小姐是說……”
姝予淡淡說道:“童府嫡長女是故意逼迫庶女當街扇她巴掌的,庶女也沒敢用力,她就滾到季大人的馬車底下去了,你覺得是爲什麼?”
丫鬟驚訝的不敢說話。
姝予走出一段路,卻忍不住回頭看。
在他掀起車簾那一剎那,她看到了他那一雙清冷的眸子。
心臟不知怎的砰砰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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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剛回到家,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出來。
“哥哥!”汝汝穿着一件粉色對襟裎衣,粉白色的裙子將她絆倒,她哎呀了一聲。
季常上前一步,將她接到懷裏。
“跑那麼快乾什麼,不怕摔疼了?”他好笑的捏捏汝汝的鼻子。
汝汝抱着他脖子,雙眼亮亮的:“哥哥!孃親說哥哥要說親,是蘿漪姐姐!”
季常一頓,問道:“孃親跟你說的?”
汝汝噘嘴:“大家都這麼說……”
“我不喜歡蘿漪姐姐……哥哥,蘿漪姐姐壞。”
季常溫笑,寵溺道:“好,汝汝不喜歡哥哥就不娶。”
蘿漪的品性的確不如何,他也並不喜歡。
他與別人不同,婚事不是非必要的,只是恩師和子安都一副已經定下親事的樣子。
季常找了母親,跟她說明這件事。
季母嘆氣:“兩家交好,又是你恩師的決定,恐怕不好退掉這門婚事。”
季常點頭:“我不會讓母親爲難,改日我親自與恩師說。”
季母點頭。
她懷裏還抱着一個咿咿呀呀的孩子,睡醒後看到季常,使勁的伸手揮舞。
季常將他抱過來,軟軟的一小子,心都不由得柔軟。
“小傢伙,快快長大,大哥帶你騎馬。”
“咿呀~”小嬰兒抓住他手指,放進嘴裏啃起來。
汝汝靠在季常膝蓋上,抓住他手說道:“弟弟乖乖!弟弟不喫哥哥的手!哥哥會痛!”
小嬰孩彷彿聽懂一樣,放開了季常。
季常忍不住笑:“沒關係,就他這兩顆門牙還咬不疼我。”
季母看着幾個孩子,忍不住笑。
生季常的時候家境貧寒,一家人一心扶持季常走來,或許是身體和勞累的原因,一直沒再有孩子。
沒想到來京城之後,反而又生了一兒一女。
季母心疼的拍拍季常的肩膀:“纔出去一段時間,就又要出去,你都瘦了。”
“這次去得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季常道:“年底總歸要回來的。”
第二日,一家人送季常出城門。
汝汝抱着季常的腿不撒開,眼淚汪汪:“哥哥,汝汝想哥哥。”
季常好笑:“這不是還沒走嗎?”
汝汝卻哇哇的哭,被人抱到一邊去了。
季母道:“去了那邊要好好喫飯,平時也不要總挑燈忙到夜半,涇州潮溼,多注意身體……”
季母落淚,其餘人也跟着忍不住落淚,大的用帕子擦眼淚小的哇哇哭。
季常哭笑不得,取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爲我不回來了,快回去吧!”
卻沒想到,季常纔去了涇州兩個月,就被一道聖旨緊急叫回。
季常沒多想,收拾行囊立即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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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繁花十里,一身白衣的男子騎着黑馬,從落花中飛速而過。
“那就是季大人呀?”有女子躲在樓宇間,以扇遮面,雙眼波光流轉。
“季大人年輕有爲,是當今世上第一奇男子。”
“我還以爲能坐在太宰位置上的會是一個鬍子白花的老頭呢,沒想到……”
幾個女子看着早已不見的白袍黑馬,雙頰嫣紅。
要是能嫁與這樣的男子,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對了,蘿漪,你和季大人有婚約吧?”
女子們看向一邊沒有說話的黃衣姑娘,眼神羨慕嫉妒。
蘿漪低頭,表情卻有些不自在,說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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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一襲飛馳遠去的身影,暗自撇嘴。
有什麼好羨慕的,一個快死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