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白昭意擡起帕子輕咳了幾聲這才驚醒了衆人,有人小聲關切道:
“郡主這是要去哪裏?臉色怎的如此蒼白,可是冬日裏寒冷不小心惹了風寒?”
白昭意的目光順着聲音落在了那說話之人的身上,見對方眸中有着掩不住的關切和擔憂,少女朝着他輕輕一笑剛想開口卻被另一道更粗狂的聲音打斷。
“哼!要去哪裏?靜安郡主身嬌肉貴如今已經成了長公主的養女了,恐怕早就將生你養你的白府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就是!病不病的還用你瞎操心?人家自然有濟世堂的忍冬大夫親自上門診脈,再不濟還有宮中的太醫呢!我看你呀還是管好自己吧!”
“你!”
那個率先出聲的百姓頓時被二人陰陽怪氣的一頓氣的不輕,臉色漲的通紅也想不出話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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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你?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靜安郡主的親祖母都快病死了,她都未曾派人去府中瞧過一眼,白家真是養了一只白眼狼!呸!”
“我若是靜安郡主,我肯定立刻進宮求陛下賜下御醫爲我祖母看病,纔不會像她一般沒心沒肺!”
幾個人分散在人羣中你一言我一語的像唱大戲一般不停的嚷嚷着,企圖煽動周圍的百姓跟着他們一起將事情鬧得更大。
最好是讓全都城的百姓都知道,她白昭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看日後誰家還敢娶這樣臭名昭著的毒婦!
白昭意面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並沒有因爲這些人的話有任何一絲憤怒亦或者是不滿。
只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他們如同跳樑小醜一般,眼中似乎還多了幾分興趣?
“你說白老夫人快病死了本郡主都未曾派人去瞧過一眼,你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難不成你日日都住在白府不成?既然你是白府的下人又爲何會大清早的出現在此處?可是受人指使才說了剛剛那些話?”
白昭意的臉上帶着溫婉的笑意,朝着其中一個自身粗布麻衣的男子望去,甩出一連串的問題淡定的問道。
隨後又拿出帕子掩住嘴邊的笑意輕咳了幾聲,靜靜地站在原地水潤的眸子中滿是不解。
“說啊!你怎麼不說了?我們郡主問你話呢?剛剛不是還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不停的說着郡主的壞話嗎?”
剛剛那個率先開口的少年再次憤憤不平的替白昭意質問道。
他根本就不信靜安郡主是這些凶神惡煞的人口中形容的那樣不堪。
前些日子都城中下了一場大雪,郡主便在城中專門買下一個鋪子,爲那些無家可歸或者是窮的喫不起飯的人施粥。
一連施了數日,直到今日施粥的攤子都未曾撤去。
往年都城之中每年都有因大雪而凍死在街頭之人,可今年郡主不僅施粥救濟還將城外的一所破廟修建了一番供他們容身。
米粥濃醇軟糯,破廟遮風擋雪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這般善良美好的女子又怎會是他們形容的那般不堪?
他不信,一個字也不信。
“我……”
那剛剛還硬氣的男子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他竟然不知這靜安郡主比他想象之中還要難纏許多。
竟然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一連問了那麼多問題!
男子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轉隨後便有了主意。
“郡主雖然身份高貴卻也不能隨便的污衊於我,我沒有受任何人的指使,我是聽我在府中做事的表弟說的。
他每日都在府中當值從未見過郡主派人前去問候過半分,至於我爲何大清早的出現在這裏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難道郡主這也要管嗎?”
男子說完便得意的朝着白昭意挑了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瞬間逗笑了少女身側的竹瀝。
到底是哪裏來的眼皮子淺的東西?
“哦?正好本郡主也曾在白家住了十數載,對府中的人也還算是瞭解,你表弟姓甚名誰又在各處當值?”
白昭意挑了挑眉溫聲朝着那人問道,說道擡起帕子輕咳了幾聲。
瞬間便引起了那些原本就站在白昭意這邊的百姓的不滿。
沒看見他們家郡主都病了嗎?
這人到底是誰啊!竟然沒完沒了的刁難咱們郡主?
“你說啊!你表弟叫什麼名字在白府又是幹什麼的?吞吞吐吐的你不會是心裏有鬼吧?”
“你住在哪裏?我倒要好好打聽打聽你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個表弟!”
“就是!快說啊!沒看見我們郡主身子不好一直在咳嗽嗎?”
周圍的百姓紛紛不滿的開口質問道,這裏面不乏受過靜安郡主恩惠之人,定然要爲郡主說話。
至於這個什麼勞什子的表哥表弟的,真想將他們拖進暗巷裏狠狠地打一頓!
反正上次郡主的那個厚臉皮的便宜爹已經被他們狠狠地揍過一頓了!
嘿嘿。
法不責衆嘛,他們懂得。
好像有點打上癮了怎麼回事?只有一個不夠分啊能不能再多來幾個?
好像是爲了迴應這些百姓的心聲一般,另一邊的一個男子站出來怒吼道:
“你們少仗勢欺人!她自己敢做難道還不許我們說了嗎?”
周圍百姓的眼睛頓時一亮,彷彿是一羣餓狼看見了一只肥美雪白的兔子一般,雙眼放光的看着那個男子。
仗勢欺人?不不不他們不喜歡。
他們更喜歡以多欺少,羣起攻之,打完就跑。
嘿嘿。
第二個男子看見周圍百姓的目光頓時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什麼眼神啊?
他心下慌亂下意識的朝着第一個男子望去,白昭意很快便注意到了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白紹元也不知是去哪裏找來的這些臥龍鳳雛,連演戲都演不好。
玩陰的是吧?她喜歡。
“咳咳咳……你要說便衝着我來,爲何要對這些無辜的百姓惡言相對?我只不過是問他表弟姓甚名誰在何處當值而已,這難道也不能說嗎?”
白昭意假裝虛弱的又咳了幾聲,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樣瞬間將周圍百姓的心揪緊了。
郡主就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