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皇帝將姜克己手裏的炮仗拿了過來,看着,看着,突然,神情一變,猛地回頭看向癱瘓中的璇妃!
璇妃頓時下了一大跳,只覺得皇帝的目光要將她凌遲處死一般。
周成帝響起來了,剛到狩獵場那日,她便看到這個美麗年輕的妃子在帳篷外放炮仗,她當時還甜笑着告訴他,“這是炮仗,你看,它們升空後能開出一個一個圓圓的圖形來,好看極了,皇上,一起觀賞吧。”
那時候,她的眼睛笑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活潑靚麗,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知道她年紀小,玩性未改。
可是……
周成帝快步走到璇妃的梳妝檯前,伸手猛地一拂,只聽到哐啷一陣響,衆人嚇了一跳,再低頭一看,果然見那一堆首飾盒子的下層掉出一些和刺客手中一樣的炮仗。
“皇上,這些炮仗和此刻身上掉下來的是一樣的。”皇后大驚失色,指着道!
“點燃,出去看看!”皇帝命令道。
“是。”太監拿了炮仗出去點,衆人也隨之到了外面,此刻和璇妃的炮仗同時各點了一個,升至空中,果然都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圓圈,圖形和大小都一模一樣。
皇帝的手,慢慢地握緊了。
“皇上,末將想起來了,我們在林中狩獵的時候,半空中也出現過這樣的炮仗,當時末將和其他侍衛皆以爲是農戶知道陛下在狩獵,用來爲陛下祈福的,現在看來,不是這麼簡單!”姜克己回憶道。
皇帝頓時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後退了兩步,他緩緩地擡眸,看向璇妃——
如果,璇妃真的和這個刺客是同黨,那麼,那天她自己放炮仗就是在告訴她的同黨——皇帝在此!
璇妃大驚,臉色慘白,搖着頭,“不,不是的,皇上……我,我不知道……”
她說着說着,眼睛突然睜大,猛地看向那戴着鐵鏈的連似月,腦海中想起那一日她召她進帳篷的時候的情形了——
“娘娘,這是什麼?”連似月看到那桌案上的白色小東西,彷彿很有興趣的樣子問道。
“這是炮仗,我小的時候在家鄉,我爹孃曾經放過這種炮仗,這東西在京都很少見到。”
當時,只是這麼一句話,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連似月那個時候就已經在打她的主意了!而她還自以爲是的設計陷害她!
“你,你……”璇妃喘着粗氣,眼睛如銅陵般睜着,死死地盯着連似月,但是她身體越來越感到無力,剛說兩個字便覺得渾身無力。
“娘娘……你,原來那天你要刺殺的人是十一公主,你知不知道,當你深陷險境的時候,十一公主第一個不顧危險就要跑回去救你,你怎麼忍心如此待她,她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呢。”連似月彷彿爲十一公主感到不值,臉上流露出悲痛的神情來。
“不,不是的,皇上……”
“哈哈,現在總算明白了!”皇后看着璇妃冷笑了兩聲,道,“皇上,有問題的人分明是璇妃自己,她是晉元團的細作,是晉元團培養了專門來對付皇上的,現在出了事,她還企圖嫁禍到臣妾的身上,這是一箭雙鵰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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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妃啊璇妃,本宮原以爲你只是驕縱,沒有想到你如此歹毒!
你潛伏在皇上身邊,真是居心叵測,現在想想,自從你進了宮,這後宮便沒有一日安寧,就連良妃品格那麼好的人都……都……”
皇后說着,看了看皇帝,再厲聲說道:
“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對皇上下毒手!”
皇后一席話,讓璇妃一口氣提不上來,猛地喘着氣,“你,你……”她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鳳千越。
而皇帝看着這個妃子,額頭微微冒出了冷汗!日夜同牀共枕的人時時在想着如何殺掉他的話……那……
鳳千越拳頭緊緊握着,牙關咬緊,但是,此時此刻,他不能出來爲璇妃說話,否則,他會被懷疑!
他看了十王爺鳳嶸一眼,鳳嶸領會了他的意思,便道:
“父皇,兒臣沒有別的一絲,只是若璇妃是刺客同黨,死一萬次也不夠,可是,光憑這些炮仗就認定她是晉元團的人,是否太草率了一些?”
“父皇,十皇弟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但據姜克己所說,其他地方也出現過炮仗,那說明這附近還有晉元團的同黨,兒臣懇請前往捉拿,不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這時候,鳳燁站出來,雙手抱拳,請示道。
皇帝點了點頭,道,“準。”
“兒臣請求同往!”鳳嶸也請命。
“準!你們二人協同姜克己一道前往,務必在日落之前將全部叛黨捉拿歸案!”皇帝下令道。
“是!”
鳳燁,鳳嶸兩兄弟率領着姜克己及一衆精兵侍衛,沿着狩獵場周圍搜尋,兩個時辰後,果然抓回了三名背上有着同樣環圓形圖案的刺青的晉元團死士,也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三到五個數量不等的炮仗,與左翼,璇妃手中的炮仗一樣。
“皇上,您還在猶豫什麼,這世上哪來如此巧合的事,您想想,這個璇妃其實來路不明,汝陽行宮的一個舞姬,誰知道她什麼來歷,沒準那父兄也都是假的,皇上回了宮,不妨抓了來調查審問一番,總會有結果的!但今天看來,璇妃和這個晉元團是脫不了干係了!”皇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道。
而鳳千越聽到這裏,手心已經慢慢沁出一絲冷汗。
連似月看着皇帝緊皺的眉頭,她知道,到了現在,周成帝其實不是不願意相信璇妃是晉元團的人,而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堂堂一個帝王,落入了一個女人的圈套裏。
眼看着天漸漸黑了,帳篷裏也點起了火燭——
“皇上,請,請允許臣女……”這時候,連似月有些不穩地站了起來,腳下的步伐有些搖搖欲墜。
“姐姐,你怎麼了?”連訣最先發覺了連似月的異樣,一把扶住了她,心急地喊道。
“我……我喘不過氣來,我,頭暈……”話說着,連似月突然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了連訣的懷裏,昏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太醫……太醫……”連延慶快步走了過來,蹲在地上,大聲地喊道。
“快,快傳太醫!”皇后娘娘也着急地道。
“將鐵鏈解開。”皇帝下了命令,連訣將她抱到了一旁的矮榻上躺着。
不一會,隨行的華太醫拎着箱子匆匆地趕了來,蹲在一旁爲連似月診脈,翻看眼皮,衆人屏住呼吸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