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梅,你要反叛本宮不成?”
德妃目光如炬,猛地起身。
下一刻,在場的幾名太監、宮女突然跪了下來,大氣不敢出。
白落梅躬着身子,面不改色,“妾身以爲,十四爺與四爺都是娘娘親生,娘娘就不該厚此薄彼,四爺敬重愛戴娘娘,哪怕娘娘提出再難的事,四爺都會盡力而爲。”
“可娘娘口口聲聲說,不願讓四爺、十四爺捲入爭鬥之中,爲何還想着讓十四爺爭西北大將軍一職,這不是自相矛盾?”
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寂靜。
白落梅緩過神來,都有些驚恐,自己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這可是在德妃面前,一旦惹來德妃不痛快,恐災難臨頭!
“本宮倒是小瞧了你!”
“跪安吧!”
德妃冷着臉,目光陰沉可怖。
白落梅乾淨利落,快步走了出去,驚魂未定。
一出門,白落梅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馬不停蹄的出宮,不敢有一刻逗留。
寢宮之內。
德妃久久不能平復心情,望着門口,心事重重。
一旁的太監總管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娘娘,奴才以爲白格格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都是因爲她是四爺側福晉。”
“身爲四爺側福晉,她自然而然的是希望四爺好,想來也沒有什麼別的心思,您何必在意。”
不在意?
這丫頭都快騎到她頭上了!
一想到剛纔白落梅的話,德妃便悶悶不樂。
“本宮原以爲她不過是在別人面前伶牙利嘴,不想在本宮面前,她也不露怯,膽大妄爲,目中無人,這樣的人留在四阿哥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德妃冷哼了一聲,將白落梅放在了心上。
眼下,她送入四爺府的只剩下白落梅一人,怎奈白落梅根本就不聽她的,甚至還爲四爺在她面前大膽的爲四爺討公道。
“看來,本宮有必要請皇上來一趟永和宮了!”
“小安子,你去一趟,看看皇上今個兒晚上有沒有空。”
德妃眼眸一沉,面無表情。
太監總管小安子連忙應了一聲,邁着小碎步出門。
與此同時。
白落梅已然出宮。
剛要呼吸新鮮空氣,白落梅一擡頭,便看到四爺正站在宮門外,心一下靜了下來。
“爺,您怎麼到這來了?”
“我再不來,你有個三長兩短如何使得?”
四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你這丫頭心也太大了,怎能獨自入宮?好歹告知我一聲,我與你一道去覲見母妃纔是!”
小丫頭片子,就不怕有去無回?
她好不容易在王府穩定了下來,卻不料又被德妃盯上了。
白落梅笑盈盈的挽着他的手,臉上的笑容濃郁,“好啦好啦,爺不生氣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德妃娘娘就是想着讓我監視你,並沒有要對我下手的意思。”
“爺該不會是專門爲我而來?”
白落梅又驚又喜,剛纔的憂愁轉瞬間煙消雲散。
只要有四爺支持,其他人如何看待她,都無關緊要。
四爺輕輕的彈了一下她腦門兒,無奈的笑道,“小丫頭片子,不爲你,爺爲何人?今後再不可獨自入宮,有什麼事,定要第一時間告知爺,聽明白了?”
“是是是,爺就把心放在肚子裏便是!”
白落梅心裏暖洋洋的,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的滋味。
原來雙向奔赴的感覺,這麼好!
“爺,您說怪不怪,德妃她在宮中,怎會對我在外的事情瞭解得一清二楚?”白落梅故作糊塗,有意的提醒四爺注意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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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久居深宮的妃子,怎會對宮外的事瞭如指掌?
德妃不是出了名的佛系?
在永和宮內深居簡出,喫齋唸佛,一副與世無爭模樣。
可今日,她的行爲令人費解。
明明是親兒子,可她卻對四爺格外的忌憚,說什麼不想讓他有危險,實則就是擔心他繼承大統,堵了十四爺的路。
四爺面色淡然,眼中多了一抹失落,“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母妃一向如此。”
“十四弟在她身邊成長,承歡膝下,我打生下來,便由孝懿仁皇后扶養,不常與母妃親近,出宮後,更是鮮少見面……”
他的這些經歷,很少和人說起。
也只有在白落梅面前,他才願意卸下所有的僞裝。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白落梅越發的信任。
白落梅漸漸的明白他日後爲何會變得冷血,“爺,這些事都過去了……”
“無妨,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忘了母妃生育之恩,哪怕母妃待我偏頗,”四爺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將萬千思緒強行壓制在心中。
白落梅看着他強忍着悲痛模樣,心猛地抽了一下。
不知何時開始,她的心裏多了四爺的位置。
只見她握着四爺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緊,微微擡眸,眼含熱淚的望着他,“爺,不論前方多難,只要爺願意,我都會與你一同度過!”
“好。”
四爺溫潤一笑,將她的話一一刻在心間。
也只有她,能讓他感到欣慰。
殊不知,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這雙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們。
此時此刻,白落梅與四爺手牽着手漫步在朱雀大街上,親密無間,不顧任何人的目光,心中只有彼此。
“主兒,看來爺這是真對白格格上心了……”
“無需你多言,本妃有眼睛,看得真真切切!”
年側妃咬着後槽牙,緊盯着白落梅的背影,心中竄起一股滔天怒火,“白家養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真是令人唏噓!”
“本妃既然出來了,便受累去拜訪拜訪大理寺少卿,本妃倒要親口問問,他是如何調教女兒的!”
她好不容易放下的仇恨,此刻又復燃。
若非四爺有話在前,她非要將白落梅就地正法了不可!
不多時。
白家之內。
白明瑞正從大理寺歸來,剛一摘下頂戴,解了官服,便聽聞下人來報,年側妃來了,火急火燎的又吩咐下人穿衣戴帽。
正廳之中。
年側妃端坐在主位上,環顧一週,看着周圍都是些不起眼的擺件,周圍掛着字畫,不屑一顧。
大理寺少卿的府邸,竟是如此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