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辰低笑了聲,沒有迴應她,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他把行軍壺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這些也是薑湯水,你待會去市裏的時候帶上,水壺是新的,保溫效果還不錯,要是肚子不舒服了就喝點。”
王安然點頭,眉眼彎彎地應了聲,柔軟的心尖,被無數的暖意包裹着。
她忽然伸手,勾了勾他垂着的手指,觸碰到的溫度,像是冬日裏午後的太陽般溫暖。
陸北辰本就柔軟的目光,更是軟得似水,他替她理了理額角的碎髮,叮囑道:“多休息,別累着了。”
“嗯嗯,知道啦。”王安然笑盈盈地應着,她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提醒道:“你是不是該去隊裏了?在待可能就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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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掃了一眼,果然要來不及了,他掌心貼着她的臉頰,蹭了蹭:“走了,下午接你。”
王安然點頭“嗯”了聲。
陸北辰收回手,轉身離開,臨走時替她關好了門。
王安然一直從窗戶目送着他出了院門後,才收回視線繼續工作了。
……
清晨,初升的朝陽透過窗縫隙一點點落在牀上時,熟睡中的宋建業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他費力地睜開眼,頭昏昏沉沉的直讓人犯惡心,身體更是痠痛得動下都難受無比。
他這是怎麼了?
思緒一點點回籠,最後的記憶片段停留在了他喝醉回家的路上,之後發生的什麼,完全想不起來了。
宋建業煩躁地捋了把頭。
“嘶……”
後腦勺處傳來的痛意讓他倒吸了口氣。
他這是喝醉摔着了?
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劉雅蘭走了進來,她沉着臉撇了一眼牀上的人,沒有說話,徑直走到鏡子前坐下梳頭髮。
宋建業掙扎着坐起身,看向她:“雅蘭,你這是怎麼了?”
“對了,我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劉雅蘭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沒事,你自己走回來的。”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先忍耐下,等待時機!
然而看着她的臭臉,宋建業心裏頭也十分煩躁不爽,他怒斥道:“你擱那給誰擺臉色呢,還不趕緊給我找身衣服。”
渾身臭烘烘的,要薰死他了。
劉雅蘭被他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就噴出來了,她胸口不斷起伏了。
半晌,用力咬着脣瓣,防止自己爆發,隨即起身打開櫃子,看都沒看一眼抓起一身衣服,扔到了牀上。
宋建業忍着渾身的痠痛換好衣服,他並沒有起身,而是依靠在了牀頭。
“雅蘭,有件事同你說聲。”
劉雅蘭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清冷的聲音中夾雜着難以忽視的厭煩。
然而,沉思於自己的情緒中的宋建業並未發覺這些。
他放在腿上的雙手用力緊握着,一字一頓道:“我被下放了,西北,你同我一樣,也要去。”
“什麼?”
劉雅蘭尖銳的聲音不知提高了多少個度,她呲啦地一下推開凳子,起身衝到牀邊,盯着宋建業:“你再說一遍?”
一定是她聽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出現“下放”這樣的字眼。
要知道前世,從始至終,宋建業的仕途都很順,一路走來,連貶職都沒有,怎麼可能會下放呢。
一定是他騙她的。
劉雅蘭腦海中不斷回憶着前世發生的事,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宋建業已經升職了,成爲了某特殊小隊的隊長,這是他輝煌的一個重要時刻,她是不會記錯的。
宋建業沒理會她的神遊,無盡的怒火在心底翻涌着,他煩躁不安地嘶吼道:“聽不懂嗎,我被下放了,因爲和你的事,你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剜心的話說一次就已經備受折磨了,爲什麼還要讓他在重複呢。
話落,他十分煩躁地起身甩門而去,這些讓人窒息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了。
劉雅蘭滿臉震驚,她自言自語地低喃:“怎麼會這樣?下放?不應該呀,怎麼會被下放呢?”
到底是哪裏出現問題了?爲什麼所有的事都不能按照前世的軌跡發展呢?
她雙手握着拳,用力錘着頭,絕望感不停翻涌而來,將她死死地包裹,讓她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劉雅蘭努力平復着情緒,赤紅的眼底慌意一閃而過。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她不能被下放,
離開京市,她那些精美的計劃該如何實現?
她還要報仇,還要成爲人上人,斷不能離開京事。
劉雅蘭急躁地不停在原地轉圈,嘴裏哆哆嗦嗦地念叨着:“我該怎麼做呢?現在我該怎樣做才能留在京市,並且風風光光地留着呢?”
不知轉了多久,她猛然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轉身走了出去。
劉雅蘭找到了摔門而出的宋建業,沉聲道:“我有辦法,讓我們都留在京事。”
“什麼辦法,雅蘭你快說?”
正在煩躁吸菸的宋建業聞言,驚喜地立馬扔掉手裏的煙,雙手用力捏着她的雙臂,催促着。
劉雅蘭被捏得只皺眉頭,她忍着要發火的衝動,深吸一口氣,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建業,這件事還得你去做,只要你做好這件事,我保證,我們都會留在京市,而是,你說不定還會因功升職呢?”
宋建業一頓,有些懷疑她的這番話,畢竟自己家裏都沒辦法了,劉雅蘭這個婦人又有什麼能耐呢。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但還是問出了口:“什麼事?雅蘭你說,只要我能做到了,一定去做。”
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不能放過。
劉雅蘭示意他湊近:“你過來點我給你說。”
宋建業依言照做,走近她,並且俯下了身。
劉雅蘭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她說完,宋建業猛然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劉雅蘭撇了他一眼,眼底冷意一閃而過:“我如何知曉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你要是做成了,我們目前的困擾都會迎刃而解。”
這件事,是自己的一張保命符,自從重生後,她就一直在着手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