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進來,等着人來請你不成?”
顧承佑的語氣非常不好。
但是楚瑤卻放心了不少。
外面的人正是無名。
顧承佑語氣雖然不好,但是還沒有直接開打。
就證明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無名推門進來,屋子裏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帶着幾分蒼白。
“她,怎麼樣了?”無名開口,嗓子有些沙啞。
“萬幸,還沒有被你折騰死!”
顧承佑擋在無名的面前,擋住了他看向內室方向的視線。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對不起!”
無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只能是道歉。
“哼!”顧承佑冷哼了一聲,卻錯開了身子讓無名進來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顧承佑是擔心冷到了楚瑤和顏馨。
楚瑤從內室走了出來。
“無名,我給你把個脈吧。”
楚瑤讓無名坐了下來,無名的神情有些複雜。
估計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吧。
“她怎麼樣?”無名還是擔心被自己誤傷了的顏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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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抻到了,有些發熱,現在燒退了已經沒事了。”
楚瑤繼續把脈,眉頭微微的鬆開。
“內傷在逐漸好轉,你的內力深厚,估計再有三個多月就能全完恢復了。”
“你腦中的淤血已經徹底吸收了,應該對記憶沒有什麼影響了。”
“你是想起來一些了吧?”楚瑤把手指拿開。
“是,我叫靳從風。”
無名,不,現在該叫靳從風了。
“靳從風?你是靳從風?”這下子輪到顧承佑意外了。
“看來顧世子是知道我了。”
靳從風的嘴角一絲慘笑一閃而過。
“他很有名?”楚瑤對這個名字是一無所知的。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
“自從出道以來,接了百餘件任務,從無敗績。”
“只認錢不認人。”
“沒有人知道他師從何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屬於哪一方勢力。”
“好像是有錢就能請他出手。”
“但是我覺得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顧承佑三言兩語就把靳從風的老底扒了個乾淨。
“顧世子說的沒錯,這就是我,我就是靳從風。”
“不分善惡,不管忠間,認錢不認人。”
靳從風只覺得口中的苦澀佔據了上風。
“不過,現在的我也不完全是靳從風。”無名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
“我是能信任你們的吧?”靳從風問道,
“你沒有其他的選擇。”顧承佑繼續說道。
“顧世子說的很對,若是不相信你們,我也無人可信。”
靳從風的笑中帶着幾分釋然和放鬆。
“我確實有師承也有組織。”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我想起來小時候的事情。”
靳從風的眼睛有些發紅,像是憤怒更多的是痛苦。
“願聞其詳。”楚瑤就知道對方是有故事的。
她最願意聽這樣的故事了,好吧,她是有些八卦了。
“五歲那年我被人擄到了山裏,成了一名殺手。”
“師父在我十六歲出山那年被我手刃。”
“十一年的師徒之情,換來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師父說過,每一代的殺手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而背後控制我的主子,我從來沒有見過。”
“師父說,這就是我的命,躲不掉的宿命。”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來聯繫我,讓我殺人。”
“有朝廷命官,也有江湖勢力。”
“我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沒有感情也沒有人性。”
“甚至沒有屬於人的情緒。”
“只知道聽命行事,活的像是行屍走肉。”
靳從風回想自己十八歲到現在的日子,憤怒騰起又被壓下。
“看來是有人處心積慮了,那你到底是誰?”顧承佑皺眉。
元武國國力日下,內憂外患不斷。
沒想到,還有人在背後養像是靳從風這樣強大的刀劍。
“我是懷國公嫡長子南景源。”靳從風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名字和身份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他五歲被人擄走,用了奇怪的藥物忘記了一切。
成爲了他人手中的刀劍,不知悲喜甚至沒有情緒。
現在沒想到一番機緣巧合之下,他衝破迷霧,竟然找回了五歲之前的記憶。
也讓他終於成爲一個完完整整,有血有肉的人了。
“其實你們把我救回來之後,他們控制我的藥物就已經失效了。”
“不然,你們看到的我只是塊沒有知覺的木頭。”靳從風再次說道。
“可能是當時你失血過多,激發了身體本能的保護機制。”
“那些控制你的藥物隨着血液大部分流了出去。”
“剩下的一部分,在你強大的內力還有藥物的作用下消弭殆盡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楚瑤沒想到,自己隨手撿來的滿身是血的男人。
竟然有這樣一番曲折離奇的經歷。
“你竟然是懷國公的嫡長子南景源?”顧承佑的眼睛瞪得老大。
懷國公是元武國德高望重的老將軍。
一生征戰沙場,勇猛無敵。
更是皇后娘娘的胞兄。
南景源走失的事顧承佑是知道的。
等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懷國公夫人氣急攻心,纏綿病榻,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皇后娘娘也因爲傷心難過,讓腹中尚且沒有被發現的孩子小產了。
這件事情在京城鬧的很大,就算那個時候顧承佑也不大,卻也還記得的。
皇后娘娘小產過後,就再沒有身孕,以至於皇室沒有嫡皇子。
靳從風聽顧承佑說了這些,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流了下來。
“母親她,已經不在了?”
靳從風記憶當中那個溫柔的母親,竟然是再也見不到了。
“肯定是抓走你的人故意爲之,用一具孩童的屍體代替你。”
“讓懷國公一家以爲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樣也就沒有人再找尋你的蹤跡了。”
楚瑤覺得這人簡直是卑鄙無恥。
人販子就該千刀萬剮才能消除自身的罪孽。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靳從風站了起來。
整個人都處於情緒很不穩定的狀態。
“你坐下來,你的內傷還沒好,若是再悲喜過度的話,會留下暗傷的。”
楚瑤拉着靳從風坐了下來。
“暗傷?現在我還在乎什麼暗傷。”
“娘,兒子不孝啊。”
靳從風閉上眼睛,淚水長流。
“你是景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