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一蹲下來,這商販臉色一慌,下意識停止了裝慄米的動作。
這商販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裝扮,身上也是穿的粗布,頭上戴着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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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和那典當鋪的掌櫃的描述沒什麼區別,但是商販戴着的這草帽沒有遮住臉。
這商販滿臉的滄桑,就是很典型的一個村裏老爺子。
這會兒看到韓雲蹲了下來,他以爲自己犯了什麼錯,加上這人那張冰冷的、面無表情的臉,惹得這老爺子雙手都開始顫抖。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韓雲,隨即低下頭,他本來是蹲着的,這會兒變成了雙膝跪了下來:
“公…公子,不知老奴做錯了什麼?若是礙了公子的眼,惹得公子不快,老奴這…這就離開。”
韓雲已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一些,但還是將這人給嚇到,他這時微微搖頭,“老伯你別怕,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並非是想找老伯麻煩。”
果然聽他這麼說後,這老爺子僵直的身體就稍微的鬆懈了下來,“公…公子,您…您問。”
“大約五日前,有沒有一個穿着像你這般的男子經過這?而且那人頭上戴着個草帽,手背上還有非常明顯的疤痕,這樣的人不知老伯有沒有見過?”
聽他是來打聽人的,老伯懸着的心又落了點,仔細根據他的描述回想了一下。
這時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瞬間就又緊繃起來。
巧了不是,五日前,他也確實來出了攤。
像他這樣的貧苦人家想要換點銀錢只能用家中的口糧來這低價販賣。
五日前他確實也拉來了一批糧食,在這擺攤。
也確實有一位小兄弟從他這兒把糧食全買走了。
根據面前這位公子的描述,和五日前那位小夥非常符合。
他記得很清楚那個跟他買慄米的小夥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裳,那身布料還不抵他身上這套。
尤其那小夥手背上的傷疤很明顯,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到。
此時此刻見面前這位公子提了起來,他頓時就臉色煞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渾身又忍不住抖了起來。
見他這個樣子,韓雲則是眸光一亮,用極其肯定的語句問了出來,“老伯,你確實見過那樣的男子。”
韓雲的氣場確實強大,他到底不是個普通老百姓,手中的劍又經常見血,所以就算已經刻意的讓自己態度柔和,但這時還是給這老伯嚇得嚇得不輕。
他剛蹲下來時就已經夠讓人忌憚了,眼下這一堅定的出聲,更是讓這老伯渾身抖的更加厲害。
但是怕歸怕,眼下這公子已經問了出口,他不管知道什麼,自然是要說出來的。
於是這會兒連連點頭,顫抖着聲音,“是…是…五日前確實有這麼個小夥來老奴這買了慄米。”
承認了這一點,他又怕會被面前這些人誤會,又猛地搖頭,“可是…可是…老奴和他真的不認識,他…他那日搶來的銀子確實用來買了一小點糧食,可老奴也不知道那是搶來的銀子呀,公子…公子饒命啊。”
“……”這老伯莫名其妙的話,把韓雲以及他身後的青雲閣手下等人弄得一愣一愣。
但都快意識到這老伯說的是什麼意思,原來他是誤會那日來跟他買糧食的男子是搶來的銀子。
聽完老伯的話,身後青雲閣的手下無奈扶額。
也知道是他們閣主此時此刻的面容太過冷漠,所以讓老伯看了難免會害怕。
就像那典當鋪的掌櫃一樣,明明他們什麼都還沒做,他就嚇得失、禁。
這時他們也害怕這老伯一大把年紀了,萬一被嚇出個好歹,這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於是,幾人對視幾眼後,其中一人看起來極爲面善的便走上前,彎下身來,聲音還算柔和,“老伯莫要害怕,我們向您打聽了這人並非是個小偷。”
“我們也並非是他的敵人,那人其實是我們的熟人,只是這些年我們卻失去了聯繫,我們現在就想把他找到罷了,並非是他做了什麼壞事。”
“他向老伯您買糧食的銀子來路是正當的,我們也不會像老伯討要這筆銀子,所以您儘管放心,只需將您所知道的告知我們即可,我們絕不會爲難您。”
果然,聽到這青雲閣的手下這麼說後,賣糧食的老伯這才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了看在他面前這幾個人。
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們眼底有着一股正氣,想來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於是緩了緩後,他便將那日的情況向韓雲等人一一說明。
其實,這老爺子也不知道,那男子到底是誰,只不過他之所以會記得很清楚。
是因爲那日他纔剛拿出了五十斤的糧食,才擺出來就迎面走來一小夥,他問了價格,知道他賣的這糧食的價格絕對要比糧鋪裏低。
於是問了價格後覺得還可,幾乎沒有討價還價,直接就說全要了。
他這纔對那小夥有了些許印象。
要知道,能在他這買這樣的粗糧之人,大多是家境貧苦,幾乎喫不起飯的。
所以,一般來買糧食的人就沒有不講價的,一定會讓他能少一點便少一點。
每一次他也都習慣了和買家討價還價,所以那日的小夥給銀子給的那般乾脆利落,這才讓他印象深刻了些。
且就如面前這公子所言,那男子的手背上確實有一道很猙獰的疤痕,這麼大的一個特徵可不常見,他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聽着這老爺子說明這些話,韓雲等人便知道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跟這個老爺子買了糧食之人。
只猶豫了一瞬,青雲閣的手下又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那老伯你可知這男子後來去了哪?”
說到這一點,老爺子卻皺着眉搖頭,“那這老奴還真是不知,畢竟那男子買完糧食後扛着就走了,老奴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裏能追上他,待老奴收了攤走出衚衕時,哪裏還能有那人的身影。”
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相關的人,眼下這老爺子這麼一說,那就意味着那名男子的行蹤又再一次失去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