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尹子想起過去的一年裏,不管春夏秋冬,下雨下雪還是下冰雹,四爺每個月都要暗地裏至少來着春園一次,可是除了第一次,剩下的時候,側福晉就沒讓四爺近過身。
光想想,他就替自家主子憋屈,他家爺身份這般尊貴,爲了側福晉禁欲了整整一年,他只期望李氏可別再折騰了,趕緊和四爺和好吧。
李金金卻讓杏兒拿來點心,堵了小尹子的嘴。
這都一整年了,這小尹子每次過來,就要說上一頓這個,她早就聽膩了,乾脆就不要讓他張嘴說話了。
杏兒倒是聽話,主子讓幹嘛就幹嘛,惹得那邊小尹子臉上又是直眉瞪眼的,樣子十分滑稽。
等先帝出了殯,已經到了十二月末了,欽天監那邊算好了日子,說是開春最是吉利,不如直接定那個日子舉行登基大典。
胤禛左右已經坐上了這個位子,老八已然不成氣候,所以便也答應了下來。
他心裏正日日夜夜的惦記着姐兒呢,折騰了這一整年,雖說是有保護她們母子三人的意思,但胤禛卻還是被那女人氣的牙根疼。
除了第一次讓他出其不意,做了回偷香竊玉的事兒,之後李金金就學聰明瞭,跟防賊一樣的防着他,不管春夏秋冬,那窗戶晚上睡覺都要關的死緊,絲毫不給他可趁之機。
胤禛只能暗示蘇培盛,讓他手底下的小尹子多過來跑一跑,指望着那女人能想開,說上幾句想他這類的軟和話,他也好順坡把她接回來纔好。
卻哪成想,那丫頭脾氣是真的倔,別說是什麼軟和話了,竟是連提都不提自己一句,自己帶着倆孩子在那園子裏過的瀟灑快活極了。
反倒是他一個人,每晚都孤零零的入睡,既不能抱着她溫暖的身子,也見不到兩個孩子。
嗚,他好想小雪花,他想她給他生的小閨女了,哦,還有元壽那小子。
但是胤禛偏生是硬憋着一口氣,也不想低頭主動去求她回來,總覺得自己自從遇見了她,底線就一退再退,再這樣退下去,他豈不是要任由一個女人拿捏。
眼看着新年又將至,之前的一年,他忙於奪嫡的政務,無暇顧及其他,如今塵埃落定之後,卻是真的有些難捱。
胤禛忍不住拿起掛在身上的鳳凰荷包,荷包上帶着幽幽的蓮花香氣,和那女子的味道一模一樣……
“蘇培盛!”胤禛忽然高聲叫道。
蘇培盛連忙躬身應下,“四爺有何吩咐?奴才這就去辦。”
胤禛捏着那荷包,神情有些掙扎,最後卻還是沉聲道,“去趟暢春園,就說,就說今年雪景甚美,爺要去賞雪。”
蘇培盛心道,這哪裏是去賞雪的,分明是去賞人的。但是面上卻不敢真的說出來,只是恭敬的應了下來。
耿氏坐在湖心苑裏,聽着旁邊的婢女小翠說了這事,當下就摔了手裏的茶盞,“一年了,一整年了,四爺還是忘不了那個踐人,如今還眼巴巴的說什麼去賞雪,捨不得那踐人才是真吧!”
耿氏如今得勢,不僅喫穿用度比從前好太多,甚至時不時還能得到外頭巴結送來的東西,小日子自然過的滋潤,就連婢女都有好幾個,早就不是之前身邊只有一個夏荷的寒酸模樣了。
小翠見主子生氣,立刻眯了眯眼睛,上前不經意的道,“奴婢雖然跟着主子的時日短,卻也聽說那位被幽禁在暢春園的側福晉,可是給四爺生育了兩個孩子的……”
耿氏聞言,心中更是不爽利,李氏離開的這一年,她費盡心機想要得到四爺的寵幸,卻連四爺的邊都沾不上,更別說是有幸懷個孩子了。
“那個踐人,就是肚子能生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耿氏憤憤的道。
小翠卻低聲在她的耳邊出了主意,“左右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女人,若是能把她的孩子弄到您的膝下來,那主子便有了倚仗,四爺爲了孩子也會經常過來看您的,還擔心懷不上自己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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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聞言,眼中眸光閃了閃,卻沒有說話。
胤禛是冒着大雪來的暢春園,等到了暢春園門口,那管事才發現四爺竟是過來了,連忙帶着下人出來迎接。
卻見這位神情不虞,一雙眼眸正盯着春暉堂的方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那管事連忙就找人去請側福晉過來。
李金金聽說胤禛過來了,是來賞雪的,卻只是不鹹不淡的回了那管事一句,:“我身子不舒服,不能陪四爺賞雪,還是找別人接待吧。”
那管事魂兒都差點嚇沒了,四爺如今已經是萬歲爺了,這位側福晉竟是還敢這樣,當真是不要命了,又苦勸了一頓,卻死活勸不動這位祖宗,只好低着頭出來答覆四爺。
胤禛聽見管事轉述的話,氣的心肝肺都要裂了,他擰着眉,越發的惱恨了起來,他已經爲了她低頭到這種地步了,她還在這裏跟他拿喬,莫非是真心的想要和他永不相見不成。
於是便帶着一身風雪,徑直往春暉堂去了,他倒要看看那女人究竟要和他鬧到什麼時候!
推開春暉堂的門,終於見到了這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一個皓齒蛾眉,白膩似雪的美人正坐在牀邊的軟榻上,似乎是沒想到他會立刻闖進來,臉上倒是掛了幾分慌亂之色。
“你怎麼進來了?”
胤禛見她坐在那軟榻上,兩只白生生的小腳卻沒有穿羅襪,如荷葉尖尖角般的精緻小巧,一張小嘴卻理直氣壯的質問他。
男人本來就心生惱怒,見她又這般說話,眼神便是一暗,直接當着她的面,把房門狠狠的一關,就大步朝她走去。
李金金見他神情陰沉,輕輕蹙眉,身子也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只可惜,她有心想躲,男人卻偏不如她意。
胤禛伸手拽住那一截雪玉做的藕臂,將她整個的困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