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歇,屋子裏還是有點悶。漁
歌去開窗戶透氣,一伸頭,她發現汽車還在樓下。
“張少爺,您是忘記拿什麼了嗎”漁歌遠遠的問。
汽車突兀發動,竄步而去。
漁歌回頭對司玉藻說了此事,唸叨:“他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司玉藻又疼又累,這會兒吃了藥更是昏昏沉沉。
她迷迷糊糊道:“估計是吧。”然
後她就睡着了。
等她醒過來時,先感受到了腳上的疼痛,昨夜傷口處腫了,整只腳都粗大了一圈,包括她的小腿。
她自己看了看,拉着嗓門對外面喊:“漁歌,宋遊、李效,我的腳腫了,會不會要截肢啊你們去給我做一副柺杖,我先適應適應。”外
面沒人理她。
張辛眉端了一碗米粥進來,依靠着門框看她:“這麼盼望着截肢”“
張叔叔,你怎麼來了”司玉藻笑嘻嘻道,“看我的腿,像饅頭一樣。你來戳一下我的小腿,一戳一個坑。”
張辛眉:“……”
他把粥塞到了她手裏:“喫早飯,別胡說八道”司
玉藻接過來,喫得很香。
張辛眉伸手貼了下她的腦袋。她
昨晚一夜無夢,心情是很好的。醫院給的消炎藥對她也很管用,她沒有發燒,只是腿腫了一點。
張辛眉就放下心了。“
…….還沒有開學就跑回上海,然後就把自己給弄傷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張辛眉問她。司
玉藻撇撇嘴:“張叔叔,我腿腫成了這樣,腳疼得不行,你還冷嘲熱諷,你有人性嗎”張
辛眉翻了個白眼:“別給自己貼金了,你那小腿是腫的明明就是胖的。”司
玉藻頓時就連粥都喝不下去了。但
凡她能動一下,她都要起來跟張辛眉拼命。女
孩兒的胖瘦,豈是隨便能議論的這跟年紀一樣,都是禁忌。“
我帶了一副象棋,上午我陪你下棋解悶,免得你將來跟你姆媽說叔叔不夠意思。”張辛眉又道。
他不讓司玉藻睡覺。
雖說受傷了不能動,但不停的睡也對身體不好。
他控制好時間,幫司玉藻消磨掉難捱的光陰。
比如下棋時,他會特意讓她贏。“
你不用上班了嗎”司玉藻問。
“早上去點個卯就行了。我在交通分局,也就是喫喫飯喝喝酒,大事拍拍板子,小事不需要操心。最
近總局那邊的總長帶人去美國學習了,也沒什麼大事,整個分局都比較閒。這是你運氣好。”張辛眉說。司
玉藻沒覺得自己運氣好。
第三天的上午,張辛眉就沒來,因爲有點事要處理。司
玉藻這個時間點,平日要麼是在上課要麼是在玩,反正不是在睡覺,故而她也睡不着。她
拿了一本書,看了一個多小時就看完了,而且腦殼有點疼。
她覺得非常無聊。
她這才意識到,前兩天上午過得那麼輕鬆快樂,是因爲張辛眉陪着她,惹她說話或者都她開心。她
躺着又睡不着,頭昏腦漲的時候,非常難受。張
辛眉直到黃昏的時候纔來。
他剛進門,還沒有踏進客廳,就聽到司玉藻在臥房裏興奮的喊:“張叔叔,張叔叔,你終於來了,小侄女想死你了”
張辛眉不解。他
走到了牀邊,看着玉藻興奮的臉,略微擰起了眉:“你這麼激動,憋什麼壞水”“
人家是真的很想你嘛。”“
你把舌頭捋直了”張辛眉舉了下手裏的蛋糕,“我帶了喫的給你,你什麼壞水都給我憋回去,否則下次我空手來。”司
玉藻激動得幾乎要淚流滿面了。“
叔叔,你能來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還給我帶了喫的。叔叔你真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玉藻愛你”司大小姐像個餓死鬼,毫無骨氣的拍着馬屁。
張辛眉的後背僵了下。
他煩躁一推司玉藻:“坐好了滿嘴胡咧咧,你還有正經的時候嗎”“
司玉藻不需要正經,我有美貌,已經天下無敵了,沒有女人能超過我。”司大小姐很誠懇的說。她
真正不需要的,大概是臉皮。張
辛眉無奈看着她,把蛋糕分好遞給了她。看
着她喫,張辛眉坐在旁邊,突然說:“玉藻,你的確很漂亮。”司
玉藻差點被一口蛋糕噎死。
她噎得直翻白眼,慌亂中找水喝,還把牀邊的水杯給打翻了。
張辛眉用力捶了下她的後背,把差點翻白眼的司玉藻給救了回來。
“妖怪,你爲什麼要變成我張叔叔的模樣”她很誇張的說,“你把我張叔叔弄到哪裏去了”
張辛眉覺得她可煩人了。“
閉嘴,喫你的吧,噎死你我不管了。”他站起身,出去倒水了。
宋遊正好把一杯倒好的水給他。張
辛眉接過來,說了句謝謝。宋
遊道:“大小姐等了您一整天。張少,您明天還來不來”
“我儘可能安排好。”張辛眉道,“你們可以陪她下棋。”
“漁歌去跟她說了,她不同意,她不願意跟我們下,只想等您來。”宋遊道。張
辛眉詫異看了眼宋遊。他
聽懂了宋遊的弦外之音。
宋遊微笑了下:“張少,謝謝您陪大小姐養病,我要等過兩個月再告訴師座和太太,免得他們擔心。到時候,我會把您的功勞告訴他們。”張
辛眉勉強笑了笑,端了水進司玉藻的房間。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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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和張辛眉在一起時,整天嬉笑怒罵。她着急回上海,想要去查羅公館失火的舊事,也被她放在了腦後,她的睡眠也沒有再出問題。
十天之後,她去醫院拆線,傷口恢復得很好。
她也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那麼自然。
整個假期,她都是跟張辛眉一起度過的,既沒有去醫院實習,也沒有去查找羅公館的舊案,她反而還覺得自己很充實。
等開學的時候,她的腳徹底好了,也能順利走路了。而
張辛眉不再來陪她喫早餐了。“
好好唸書,以後跟你姆媽說,叔叔對得起你們家,做好了長輩的本分。”張辛眉道。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司玉藻家的早餐桌子上。旁
邊喫飯的宋遊,擡眸看了眼張辛眉,卻沒說什麼。
司玉藻心裏怪悶的,好像有點不太舒服,卻不懂哪裏不痛快。
她還沒有理清楚頭緒,學校就發生了一件事,讓她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