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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
見傅廷洲真的配合,她一噎,“你沒脾氣了?”
他嗯了聲,“對你沒有。”
“你打我臉的時候不是挺有脾氣的。”
她翻起舊賬。
傅廷洲拿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那你打回來?”
她將手抽出,傅廷洲注視着她,眼底含笑,“不捨得打我,是嗎?”
“滾,我不想搭理你。”
她捲進被窩,背對着他。
知道她是使小性子,鬧騰得沒完沒了,傅廷洲雖無可奈何,但至少她不是冷臉相對,還願意跟他鬧就足夠了。
傅廷洲緩緩站起,整理西服外套,“那盤磁帶,你看過了嗎?”
阮顏愣了好幾秒,險些曝光自己也有磁帶的事,“我連碰都沒碰過,我怎麼看。”
他定住,“我說的不是南蕖的磁帶。”
阮顏看着他,內心一緊,“什麼意思?”
他指腹停在錶盤,喉嚨悶出一聲笑,“記得把磁帶藏好了。”
傅廷洲走後,阮顏呆愣在牀上。
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手裏還有一份磁帶的事嗎?
傅廷洲去了書房,林一早在書房等他,“傅總,那柄磁帶…您爲何要調換。”
他走到辦公桌後,轉動椅子,落座,“我等的不是他現在的結果。”
林一怔了怔,“他若被證實幕後參與地下產業鏈的事,怎麼說也得十五年,就他這年紀出來也…”
“你錯了,我想看到的不是他的無期,而是以命償命。”傅廷洲磕出一支菸焚上,神情淡然,平靜。
林一瞭然,地下產業鏈的罪證只能讓傅老被判刑,但並不至於死刑,除非他有殺人累累的證據。
傅老何其的狡猾,竟把傅海成求他幫料理事的那些話當做錄音證據,這也說明,傅老早有準備。
所以磁帶原本的內容,放在今天,傅老也不可能輕易就認下。
“原來您早料到了,才把原來的磁帶給換掉,那阮小姐怎麼會知道磁帶的事?”
傅廷洲後仰,身體靠在椅背,輪廓在繚繞的煙霧裏模糊,“多半是傅江成說的,她捏住了傅江成在外養情婦跟私生子的把柄,這小狐狸就是不太安分。”
最後那句話,他的嗓音裏明顯壓抑着笑。
片刻,他想到正事,神情詭譎,“導致她事故的人,查到了嗎?”
林一忙說,“根據監控查到了車牌號碼,是京城車,人也抓到了,指使者是大夫人。”
…
次日,傅廷洲沒再限制她的自由,她第一時間去了工作室,敘舊後,裴敬把這段時間研究的成果都拿給她看。
阮顏一邊閱覽,點着頭,“不錯,看來我不在,你們也能完成得很好。”
裴敬說,“缺了你,可折騰死我們了。”說完,他又繼續道,“這段時間南家的那位夫人來找過你兩次。”
她停頓,擡頭,“南夫人?”
末了,阮顏回辦公室翻找出南夫人上回給她的名片,這個號碼,她沒打過。
想着人家上門來找了兩次,自己一直不回覆消息,也挺不好意思的,於是主動聯繫了她。
南夫人見她主動邀約,爽快答應了。
她與南夫人約在高檔餐廳見面,當她看到南夫人身側多出的人,腳步一滯,南戰竟然也在。
“小顏,過來。”南夫人笑着朝她招手。
阮顏雖尷尬,想到是自己邀約的,還是硬着頭皮走到位置,“南夫人。”
南夫人拉着她手,讓她坐在自己身側,“小顏難得會主動找我呢,那幾天我去工作室找你,你都不在。”
“呃…我那幾天都沒在工作室。”
南戰倒了杯茶,似乎有些不悅自己被冷落,“怎麼還當親閨女似的。”
想到自己的妻子跟兒子確實都對阮顏很親,他就百思不得其解。
只因爲她眉眼跟他們走丟的孩子相似嗎?
都二十多年了一直杳無音信,連警方都說凶多吉少,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南夫人聽到親閨女三個字,臉上的笑容黯淡,她低垂着眼,沒說話。
阮顏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南夫人?”
南戰這也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哄着她,“老婆,你別生氣…”
南夫人氣得紅了眼,“我不生氣,我能不生氣嗎?南戰,你要是爭點氣,我女兒她…”
“好了好了,有外人在呢,咱回家再鬧好不好。”
南戰放下身段哄自己妻子的畫面,也令阮顏感到驚訝。
她見識過阮家跟傅家夫妻的薄情寡義,卻沒曾想,豪門倒也有真實情感,恩愛和睦的夫妻。
南夫人手肘捅他腰窩子,“滾,老東西,就知道氣我。”
阮顏默默喝茶。
南戰當着外人的面捱了罵,面子過不去,但又不能罵回去,只能轉移話題,“阮顏,雖然我太太跟我兒子待你都不錯,但你不要太過分了。”
阮顏,“……”
她什麼時候過分了。
“你怎麼說話呢?”南夫人瞪他一眼,面向阮顏時,臉上滿是笑,“別管他,他就是個木魚腦袋,小顏啊,我有時候在想你要是我閨女就好了。”
“老婆,你說什麼呢。”南戰眉頭皺得更緊,阮顏要是他們的女兒就好了?
就這野蠻又沒教養的性子?
不得把他們南家的老臉丟光了。
阮顏也笑,“多謝南夫人厚愛,不過,南夫人您拿我當朋友就好了。”
“你讓長輩跟你做朋友,你…”
“南戰,你給我住嘴,再說幾句你給我滾。”
“……”
南戰徹底沒了聲音。
南夫人熱情地給她夾菜,不忘問南戰,“對了,傅家那小子的事解決了對吧,小蕖不是說帶他來喫飯嗎,這會兒還沒來?”
阮顏拿起筷子的手頓住,南蕖跟傅廷洲要過來?
南戰擡起眼皮看了眼阮顏,剛要對自己的妻子解釋些什麼,兩道身影姍姍來遲,“爸,媽!”
南蕖看到坐在南夫人身側的阮顏,表情略顯僵滯,“阮小姐?”
阮顏把筷子放下,擡起頭,對上傅廷洲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眸,只片刻,若無其事移開,對南夫人說,“不好意思啊,看來我這個外人有點多餘了。”
南夫人似乎並不知情,但也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氣氛,望向自己丈夫,沒等到他解釋,南蕖率先開了口,“阮小姐不用把自己當成外人,畢竟你是我哥的朋友,何況我跟廷洲哥也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