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行經過一家國營飯店時,空氣中瀰漫着飯菜的香氣,隨風飄散,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
“餓了嗎?”
黎楓關切地問。
“餓了。”
沈央央毫不掩飾自己的飢餓感,畢竟上午講了大半天的課,早已是飢腸轆轆。
黎楓提議道:“那我們就在這裏解決晚餐吧。”
如此簡單的決定,卻彷彿讓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溫馨的色彩,空氣中除了飯菜的香味,還有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與溫情。
沈央央眉宇間帶着幾分擔憂,輕聲細語地道:“時安和時宜他們倆該怎麼辦呢?我們外出喫飯,孩子們卻留在家中。”
黎楓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溫柔的決斷,從容安排着:“你先去餐廳找個位置,點些菜喫起來。我即刻驅車返回家中,將他們接來這裏與我們會合。”
“也好,那就這樣辦。”
沈央央輕輕頷首,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放心。
隨着車門輕輕關閉,沈央央步入熙攘的人羣。
正值午間用餐高峯,國營飯店前人羣熙熙攘攘,大夥兒簇擁在門口,爭先恐後地排隊點餐。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排隊等候的人羣上,增添了幾分生活的熱鬧氣息。
沈央央被這股人流裹挾着,耐心地隨着隊伍向前挪動。
空氣中瀰漫着佑人的飯菜香氣,與人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的生活畫卷。
經過一番努力,她終於在那位胖大嬸響亮而又不失熱情的吆喝聲中,成功地點選了三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
轉身尋找空座的間隙,沈央央的目光無意間掠過了角落處,那熟悉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姜文姍獨自坐在那裏,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咦,怎麼你也來國營飯店了?”
沈央央略顯意外,率先打破了沉默。
姜文姍擡頭,目光與沈央央相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裏又不是你的私人領地。”
環顧四周,已不見多餘的位置,沈央央乾脆大方地坐到了姜文姍對面。
餐廳內燈光溫馨,將兩人的身影輕輕拉長,營造出一種微妙的氛圍。
姜文姍上下打量着沈央央的裝扮,鵝黃色的鑲邊襯衫配以淺色長褲,既清新雅緻,又完美襯托出她溫婉動人的氣質。
姜文姍的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羨慕:“這身新衣裳嗎?看起來挺不錯的。”
沈央央笑意盈盈,言語中帶有一絲俏皮:“如果你願意請客,我倒是不介意告訴你我是否帶夠了錢。”
姜文姍鼻翼微動,擺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想得倒美,我可沒打算請你。”
沈央央笑而不語,眼神中閃爍着幾分狡黠:“既然你不請,那我就更不用擔心了。”
姜文姍剛欲反駁,視線卻被沈央央那身新衣吸引。鵝黃與淺色的搭配,在這個略顯擁擠的餐廳中顯得格外清新脫俗,姜文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新買的?”
她的聲音中藏着難以察覺的探究。
沈央央捕捉到了對方細微的情緒變化,故意反問道:“是啊,你又看上了,想要搶走嗎?”
在過去,自己的衣物經常成爲姜文姍誇讚後企圖佔有的目標,這種微妙的競爭似乎從未停止過。
姜文姍聽出話中的諷刺,面色一沉:“好看歸好看,但畢竟是你穿過的舊物,我可沒那份閒心去拾人牙慧。”
沈央央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話語間卻暗含鋒芒:“是嗎?我還以爲你對這類二手物品情有獨鍾呢,畢竟過去你搶了我那麼多的東西,甚至……”
“沈央央!”
姜文姍惱羞成怒,打斷了她的話。
而沈央央卻故作輕鬆,語氣裏帶着一絲戲謔:“怎麼,好歹我也算你表姐,直呼其名,不太禮貌吧?”
姜文姍的反駁帶着幾分賭氣:“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連父母都不干涉,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沈央央淡然一笑:“家教這事兒,的確與我無關。”
姜文姍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語,臉頰因憤懣而微微泛紅。
沈央央心中竊喜,前世受盡了姜文姍的排擠,如今卻能這般遊刃有餘地應對,這種轉變讓人心情大好。
命運的輪迴讓兩人同時重生,並且時間點相同,似乎註定了彼此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
爲了緩和氣氛,沈央央轉移話題:“你的生意進展如何?”
姜文姍神情不悅:“這與你何干?”
沈央央輕鬆一笑,彷彿早已洞察一切:“看樣子,應該是遇到了些難題吧。”
若非如此,姜文姍的表情不會如此凝重。
姜文姍無言以對,沈央央對她的瞭解,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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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何時起,幾句簡單的對話就能觸動她的敏感神經,讓她又氣又惱,失去了以往的優越感?
沈央央在心中暗自思忖,或許是從兩家婚約突變,自己的命運也因此轉折的那一刻開始。
自己嫁給了黎楓,這在姜文姍看來,似乎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勝利。
“你這樣盯着我做什麼?”
沈央央迎向姜文姍的目光,語氣中帶有幾分玩味。
姜文姍的語氣裏滿是挑釁:“在沈家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吧?黎楓沒有給你足夠的家用,還時常不在家,你需要獨自照顧兩個孩子,這樣的生活又能有多滋潤呢?”
她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嘲諷,彷彿已經洞察了沈央央的所有困境。
“你嫁給他,其實跟請了一個免費的保姆沒什麼兩樣。”
姜文姍繼續說道,臉上掛着得意的笑。
沈央央卻不以爲然,反問道:“按照你的邏輯,所有的婚姻豈不都是在找保姆?那你當初爲何要不顧一切地嫁給許景明?難道就是爲了去做他的保姆?”
姜文姍急於辯解:“怎麼可能!我在家中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沈央央點頭表示贊同,眼中卻藏着深意:“確實,你是天生的好命,什麼事都不需要親自操勞。”
姜文姍沾沾自喜:“那當然,誰讓我有個能幹的父親,而你的父母卻早早離世呢?”
沈央央輕嘆一聲,語氣中透着淡淡的哀傷:“是啊,如果不是我父母的早逝,我又怎麼會任由你們如此對待?本應屬於我的婚事,竟在婚禮當天被你們輕易置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