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爲什麼一定要喝醉?”他湊了過來,托起夏悅晴的臉,鄭重地問她。
“因爲,我想喝醉。”
夏悅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聲音很小,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不想救夏光學,我討厭他。”
“嗯?”裴逸庭一怔,沒反應過來她忽然說起這個。
“我不想救他,他活該,我希望他以後都被關在監獄裏,再也不能出來害人。”夏悅晴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發現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了。
嗯,這下,她喝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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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庭長臂一伸,對着她一拽,將夏悅晴拽到自己懷裏。
“爲什麼?你那麼討厭你姨父?”
這個問題,裴逸庭以前就好奇過,只是一直沒有得到結果,就算是讓人查,也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夏悅晴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對,好討厭他的,我不去救他好不好?這樣,裴逸庭就不會被連累了。”
他的心微微一顫,這個傻丫頭,到這個時候竟然還在擔心連累他的事?
哭笑不得地拂開夏悅晴額前的碎髮,她卻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綿長。
“爲什麼討厭他?”裴逸庭拿起酒,湊到夏悅晴的面前。
這下,主動喂她喝了。
喝得越醉,他知道的就越多。
“他是個人渣。”
夏悅晴大口大口地嚥着杯子裏的液體,眼裏閃着憤怒的光芒。
這一刻,她眼神是如此的明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做了什麼?傷害過你?”裴逸庭的心沉了下去,掰過她的臉,卻發現她眼眶微微發紅,一臉委屈的表情。
“怎麼了?”
“不想救……他,他是人渣,他……活該。”
喝下去的酒開始發揮作用,她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說的話都有些吐字不清。
但是這沒有妨礙裴逸庭獲取她話裏的重點。
“說清楚些。”
夏悅晴的腦袋卻無力地垂了下來,落在他的大腿上,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裴逸庭的臉如同被寒霜覆蓋,劍眉緊皺,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她的長髮。
她的話沒頭沒尾,但裴逸庭總能通過夏悅晴此前的反應而察覺出點什麼。
夏悅晴起先抗拒他的親近,是否跟那個夏光學有關?
這只是裴逸庭一種荒謬的猜測,但是這個猜測一出來,他發現自己的呼吸就變了節奏,憤怒感油然而生。
一旦一個猜測的念頭萌生了,就會生根發芽,引發出更多的猜測。
一想到夏光學可能是個變態,可能佔了夏悅晴的便宜甚至做了更多欺負她的事情,裴逸庭就有一種恨不得殺了夏光學的感覺。
能被夏悅晴冠上人渣的人,能好到哪裏去?
直到夏悅晴往他的懷裏鑽了鑽,裴逸庭才倏然回過神。
夏悅晴喝了半瓶以上的酒,臉色坨紅,渾身散發着酒香。
裴逸庭忍不住抱緊了她,像是爲了證明她已經安全的,是自己的了一樣。
他低下頭,在夏悅晴的額頭上用薄脣親了一下。
帶着憐惜的吻。
接着,又往下,來到雙眼,兩側的臉頰,鼻子,嘴巴……
彷彿這是一個虔誠的儀式,輕如蟬翼般,像是怕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放心,你想要的,我都會爲你做到。”
包括夏光學。
裴逸庭點來的一桌子菜,最終他也沒有喫一口,抱着夏悅晴回去睡覺了。
等第二天,夏悅晴醒來,腦袋斷片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但她發現,裴逸庭變得格外溫柔,嚇得夏悅晴有點毛毛的感覺。
不過,觀察了一番,發現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變化,夏悅晴就放心了。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沒有回裴家,也沒有去醫院,上班下班,兩點一線。
這麼重要的信息,陸荊南怎麼會不知道?
他感覺到無比興奮,每天都盯着裴家的動靜。
裴逸庭和裴逸白產生隔閡,裴逸庭年紀輕輕,豈會是裴逸白的對手?兄弟爭鬥,裴逸庭一定會輸得很慘。
因爲覺得自己的計謀已經萬無一失了,而裴家除了內鬥之外,遲遲沒有別的動靜,陸荊南的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這也導致,這件事查到他頭上,裴逸庭親自走到他辦公室的時候,陸荊南還理直氣壯地朝他甩臉色。
“裴逸庭,這可不是你裴家或者你的雲庭,你貿貿然來不好吧?”
跟前段時間相比,陸荊南此刻的臉色,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來形容。
一點兒都看不出之前的頹敗,語氣也是充滿了底氣和嘲諷。
“貿貿然來?今天,可不是貿貿然來這麼簡單。”裴逸庭的嘴角爬上笑容,不緊不慢地在沙發上坐下。
不請自來,而且還打來意不善。
陸荊南沉着臉,“哦,有事?”
他甚至都不屑走到沙發區域,繼續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
自從跟裴逸庭撕破臉,他的膽子也跟着漲了,否則以前的陸荊南,絕對不敢這樣跟裴逸庭叫板。
“這一份,是收購陸氏的協議,你看一下吧。”裴逸庭不緊不慢地說着,將一份文件隨意甩到茶几上。
陸荊南的心一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收購陸氏?裴逸庭,你開什麼玩笑?”他像是被點着了尾巴的貓,瞬間變色,表情陰沉,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可不跟你開這種玩笑,陸荊南,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明天你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麼……”
裴逸庭的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走到陸荊南的面前。
自始至終,他不管是語速,和態度,都是優雅迷人的,完全符合他豪門貴公子的身份。
“那下週的今天,陸氏機會宣告破產,你們的房子,存款,都需要抵押。”裴逸庭的雙手撐在黑色的辦公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形成一個咄咄逼人的姿態。
這一下,陸荊南才猛然發現裴逸庭臉上的認真。
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很大,手死死扣着鼠標,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裴逸庭,你發瘋嗎?陸氏怎麼得罪你了?你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