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深剛走進院子,恰逢陸景陽也從外頭回來。
“臥槽,七叔?”陸景陽還以爲自己看錯了,“你你你,你今天怎麼來了?該不是和我一樣,被曾爺爺威脅回來下棋的吧?”
“去!小兔崽子!說話口無遮攔,什麼威脅!”陸震寰笑罵了一聲,趕緊讓於伯又去添了張凳子,“要不是老子平日裏逮不到人,你以爲我願意跟你下?就你那點臭水平,十分鐘不到就被幹趴下,跟你下老子都覺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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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凳子已經擺了上來,陸震寰將一簍白子推給陸易深,斜眼瞥向陸景陽,“來了也好,好好站在旁邊學一學,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高手對弈。”
老爺子對圍棋那是情有獨鍾,可惜多年來一直難逢對手,好不容易手把手培養出一個陸易深,奈何陸易深又是豐景集團的掌舵人,平時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陪他下棋,他才退而求其次,把從小就吊兒郎當的陸景陽給摁在了棋盤上。
結果,他自認爲在陸景陽身上教導的功夫不比陸易深少,奈何這笨小子愣是連他七叔小時候十分之一的功底也達不到,氣的陸震寰每次和陸景陽下棋,胸口都像盤着一腔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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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陽吐了吐舌頭,“下棋當然是要天賦的啊,我要是有七叔這樣的腦子,這會兒早就是千億富翁了,還用得着在那研究所幹的跟條狗一樣麼?”
“強詞奪理!”陸震寰冷笑。
陸景陽這些年都被陸震寰殺出陰影來了,昨晚一接到電話就愁眉苦臉,一看今天有七叔替他擋災,高興的不行,湊過去靠近陸易深,小聲說,“七叔,等下你放個水,讓老爺子高興高興,千萬別像去年那樣把他殺哭了,你不知道後來他喪心病狂的拉着我殺了兩個通宵,把我殺到腎虛了才放過我。”
陸易深眼皮都沒擡,白子從容不迫的落下,“爺爺技藝精湛,自然不需要我讓。”
“纔不是呢,”陸景陽小聲嘀咕,“那是以前,現在他老糊塗了,就差買兩個核桃盤盤預防老年癡呆了。”
“誰老年癡呆,話說那麼大聲,當老子聾是嗎?”陸震寰一個杯子飛過去,鬍子翹的老高,“你七叔只陪我下這一盤,等下還得你來。”
陸景陽身手靈活的躲開了那嗖嗖飛過來的杯子,立馬哭喪着一張臉,“爲什麼啊?七叔好不容易來一趟,您不好好把握機會,您專門盯着我幹什麼啊?!”
“橙橙也來了,你當你七叔能一直心無旁騖的陪我這糟老頭子?恐怕等下心思都飛了!”
陸易深氣度沉穩的坐於一畔,聞言,不置可否的笑笑,沉如墨潭的眼底泛起溫柔的情思,“爺爺說的很對,下完這一局,我要回去陪橙橙。”
陸景陽,“……”
槽!他今天不僅是被迫回來陪下棋,還被陸易深強塞了一噸狗糧!
想起他在京都那會,七叔讓老秦半路把他從會場叫回來那事,他還沒跟陸震寰好好告一狀呢!
有異性也特麼太沒人性了不是?!
“聽傭人說,你前段時間從盛宴司調了個廚子去落雪山莊?”
“嗯,”陸易深點了點頭,語調平緩,“橙橙喜歡吃盛宴司的鵝肝。”
陸震寰從棋盒中拾起磨砂黑子,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平時雖忙,但對蘇丫頭也是真上了心的,於嫂說山莊別墅裏全鋪着地毯,是因爲你怕蘇丫頭摔倒,這麼小的細節你都顧得到,難道看不出來蘇丫頭比上回來陸宅那次清瘦了不少?”
陸易深執着白子的動作一頓,指尖的力道不知不覺重了幾分,足足頓了幾秒,纔將棋子落了下去,“是我沒照顧好。”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疏忽,讓她泡冷水澡發了燒,他的橙橙也就不會遭受那麼多磨難。
“你有數就好,”陸震寰點頭,摸了摸鬍子,“我就怕你們工作忙,一忙起來什麼也顧不上,雖說蘇丫頭不排斥要孩子,但也要你配合纔行,事先說明一點,我這可不是催你啊,不過就是友情提示,我看你也三十好幾,再不抓緊,將來要是有個什麼意外,都沒人繼承你這千億家產。”
得!這真是親爺爺會說的話……
陸景陽使勁憋着笑,見陸易深英俊的側臉沒什麼表情,陰陽怪氣的湊到陸震寰身邊道,“曾爺爺,你還是別催了,你看蘇橙都和七叔住在一起這麼久了,到現在肚子都還沒動靜,你還是應該考慮把七叔送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那方面是不是有問題。”
話落,陸易深緩慢的側目,向他瞥來極淡的一眼。
陸震寰一柺杖就杵了過去,“你才那方面有問題!”
陸景陽嗷嗷直叫,一邊躲一邊喊,“我這不也是爲了咱們陸家的子孫後代着想嗎?現在我們研究所附屬的醫院都在開展婚前優生優育檢測,真的,我強烈推薦嗷嗷嗷我的腰啊!!!”
陸震寰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棍,破口大罵,“優生優育個屁!你七叔那麼厲害的人,那方面能有問題?你個臭小子,就知道禍害你七叔的名聲!”
陸景陽被一柺杖戳中了老腰,疼的直叫喚,連連跳出幾丈遠,“曾爺爺,你這就是偏心了,不公平!上個月你還跟我說要我婚前做檢查別禍害了人家姑娘,怎麼到七叔這裏,他就什麼都是好的?!”
“你七叔跟你能一樣?!”陸震寰冷笑,懶得跟他廢話,“趕緊過來!別打擾老子下棋心情!”
“哦……”爹不疼娘不愛,連曾爺爺都嫌棄的可憐陸景陽,最終耷拉着腦袋過去了。
一紙殘局,殺了半小時,雙方爭執不下。
陸景陽雖然棋藝垃圾,但也早看出來要不是陸易深有意放水,陸震寰早就敗了,他虛虛的看了眼面色由青轉紅,又由紅轉白,精彩的難以言喻的老爺子,努力不想笑出來,卻在準備開腔的一瞬,聞到了來自院子外面的一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