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菸頭發擦乾後，就斜倚在軟榻。
聽着姜洛塵細細述說事情原委，任由徐徐暖風將長髮吹乾。
末了，她眼尾微挑：“這麼說，下毒的人是皇后？”
“嗯。”他未否認。
“皇后借了沈清梧的手，下毒害死了獨孤凝，然後嫁禍給你。”
沈姒煙好奇道：“可爲什麼呢？我好像沒得罪皇后啊？難道是因爲你？”
姜洛塵清眸含笑盯着她，眸光幽幽地令人恍神。
“因爲皇后不想讓太子娶你，也不想母子失和，所以只有犧牲你了。”
沈姒煙驚訝看着他：“真的假的？竟有這種事？”
她承認太子對自己可能有別樣的心思，可是還不至於非她不娶吧？
她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姜洛塵噙着溫柔的笑意道：“姒兒覺得呢？”
沈姒煙愣了愣道：“莫非……你在鳳藻宮有眼線？”
姜洛塵眼裏笑意更深了幾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姒兒真聰明。”
沈姒煙挑了挑眉，問道：“所以這次，皇后爲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讓淑妃當了替死鬼？順便還救了沈清梧一命？”
“也可以這麼說。”
沈姒煙冷笑：“不愧是皇后。”
姜洛塵目光柔和看着她：“皇后不過是想要一箭雙鵰罷了，只可惜她失算了。”
沈姒煙目光冷了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
皇后如今既然想要她的命，那便走着瞧吧。
……
日落西沉，一大片絢爛金輝灑滿天空。
沈姒煙跟着姜洛塵坐上馬車，趕往雲海山莊。
溫氏和沈禾淵離開侯府的事情，沈姒煙還不知情。
等到了雲海莊園，見到溫氏，這才驚訝道：“阿孃，您怎麼來了？是淵哥兒帶您過來的？”
溫氏紅着眼圈上前抱緊她，哽咽道：“姒兒，你受苦了……”
眼見女兒小臉消瘦了一圈，她心疼得不行。
沈姒菸嘴角抽了抽，其實她在大理寺，每日被好喫好喝伺候着。
就算不胖，也絕對不會瘦。
她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有一種瘦，叫阿孃覺得你瘦！
等溫氏心情平復之後，沈姒煙才拉着她坐了下來。
沈禾淵道：“阿姐，阿孃已經把父親給休了，我也跟着阿孃一道走了，所以侯府那邊是回不去了。”
沈姒煙聞言一驚，立馬皺眉道：“怎麼回事？”
沈禾淵正要開口，溫氏便打斷道：“沒什麼，阿孃只是想通了，你爹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我這麼對他！”
沈姒煙詫異看着她，眸光微閃。
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絕對不是阿孃說的那樣簡單！
不過阿孃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問。
大不了私底下詢問淵哥兒。
安撫了溫氏一陣後，她便被帶到了獨孤顏的院子。
而姜洛塵，也正好在這裏。
姜洛塵對她微微笑道：“姒兒，這便是我親孃……”
沈姒煙愣了一下。
視線不由朝她看去。
這才發現姜洛塵的眉眼之間，與眼前絕美的女子頗爲相似。
或許是她太過年輕了。
之前她只以爲這是姜洛塵的姨母，卻從未想過這是他的親孃。
這絕對不是國公夫人。
難道……
他是國公爺的私生子，帶回府當做嫡出的？
一時間，沈姒煙腦海中千迴百轉。
溫氏握着她的手，笑着爲她解惑：“姜世子根本不是國公府的世子爺，而是咱們祁靈的太子爺！”
沈姒煙震驚了，這簡直不敢置信！
“那顏夫人她……她是祁靈的皇后娘娘？”
溫氏點點頭，笑道：“快來見過皇后娘娘。”
沈姒煙臉上的驚訝還未來得及收起，就被溫氏帶到了獨孤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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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覺得這位皇后娘娘性情溫和，與自己很是投緣。
姒兒定然會喜歡的。
然而不等沈姒煙行禮，就被獨孤顏給握住了手。
“這些虛禮就不用了，再說我已經不是什麼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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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顏笑得溫和，目光柔柔看着沈姒煙，越發覺得兒子的眼光不錯。
想到這裏，她轉頭看着溫氏道：“溫妹妹，不知沈姑娘可有許配人家？”
溫氏愣了下，搖頭道：“這倒是未曾。”
獨孤顏笑道：“我與沈姑娘甚是投緣，何況我的命還是她救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向你提親……”
溫氏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提親？”
“嗯。”
溫氏沉默了。
擡起頭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恍如謫仙般的姜洛塵。
心中天人交戰。
她不是沒看出來女兒跟姜洛塵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只是外面都傳言他活不過二十。
要是真的讓姒兒嫁給他，將來守活寡怎麼辦？
還有一件事，是她顧慮最深的。
或許是她臉上的憂色太過凝重。
獨孤顏心中瞭然，笑着道：“溫妹妹是否在擔心塵兒的身體？”
溫氏聞言，瞬間有些羞愧。
“妹妹放心，塵兒的身體很好，那些傳言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而已。”
“真、真的嗎？”溫氏猶豫道。
“溫妹妹若是不信，大可讓沈姑娘查看一番。”
溫氏搖了搖頭：“顏姐姐你既然這麼說，那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此事，我還是想回去再考慮考慮。”
事關女兒終生幸福，她謹慎的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獨孤顏也不介意，笑着道：“應該的，此事不急，等你回去考慮好再說。”
幾人說了一會兒之後，溫氏就帶着沈姒煙回了自己的落雪院。
“姒兒，告訴阿孃，你對姜世子……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沈姒煙調皮一笑：“阿孃不是已經看出來了麼？”
溫氏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笑道：“你啊……”
接着她嘆了口氣，無奈道：“你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我是怕那個萬一……”
祁靈復國之事，他們勢在必行。
到時候姜洛塵只怕是九死一生，如此一來，姒兒該怎麼辦？
她只想讓女兒平安順遂過完一生，不想讓她顛沛流離。
溫氏的心思，沈姒煙瞬間明白了。
一時間，心裏既感動又複雜。
她將腦袋輕輕靠在她肩頭，安慰道：“阿孃，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