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此番去雍州,只是因爲溫家的事情麼?”
他問了句,眸光在溫雪身上,她的任何情緒變化都瞞不過他。
溫雪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笑了笑,“不是。”
她沒騙他,也不想去因爲這件事有任何隔閡或者謊言。
“但暫時還不能告訴王爺,等時機到了,王爺必然會知道。”
如果真的有希望,她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現在還不是時候,夏寒邪的這雙腿對他來說太過重要,陡然知道希望,如果能成功倒也罷了,萬一失敗,溫雪擔心他承受不起。
她目光真誠,溫柔且堅定。
夏寒邪沉默了片刻,“好,那王妃會回來的吧。”
“爲什麼不回?自然會回來的。”
話音才落,溫雪陡然想到什麼,他這麼問的意思是以爲自己不會回來了嗎?
這個夏寒邪。
溫雪無奈的笑了笑,他是不知道自己的佑惑力嗎?
但凡她在這片大陸,還在這個世界,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呆在他身邊,其他地方,她溫雪根本就不感興趣。
當然,如果擁有回去的機會……
想到這裏,溫雪眸色暗了暗,就算有回去的機會,也一定要把他的腿治好,確保他此生無憂後纔會走。
溫雪傾身過去抱着他的身體,雙手環抱着夏寒邪的腰身,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王爺,妾身在這片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唯一想的都是儘快回到您身邊。”
溫雪說完這話後能明顯感覺到夏寒邪的身體僵了一下,她嘴角揚了揚,低聲道,“王爺無需擔心,妾身在這裏已經無親無故,王爺是妾身唯一信賴之人。”
“好。”
夏寒邪突然猛地抱着她,力氣大到溫雪感覺到肋骨都是疼的。
她無奈苦笑,嘟囔了句,“王爺快放開些,妾身喘不過氣來了。”
說完後,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陡然放鬆,溫雪從他懷中退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所以昨晚王爺心情不好,也是因爲這事嗎?”
夏寒邪沒說話,就這麼瞧着她,“王妃今日說的話,本王記着了,若是有朝一日你敢反悔,後果絕對是你承受不住的。”
他說這話時太認真了,讓溫雪不得不嚴肅下來仔細想想自己方纔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承諾。
還未想完,眼前的男人陡然將她拽入懷中,這回倒是注意了力道。
“話已經出口,不能反悔。”
“是是是,妾身不反悔。”
溫雪揶揄的說了句。
誰又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冷面冷心的三爺也會有害怕的一面,也會有小心翼翼的時候。
兩人在房間待到午飯時間纔出來,溫雪明顯感覺到夏寒邪身邊的氣壓沒那麼低了,心裏頭一陣唏噓。
兩人喫過午飯,王叔把夏寒邪用的那種料子給到青禾,青禾重新鋪了東苑的牀,讓溫雪回去試試。
溫雪坐在牀上摸了摸,怎麼還是不一樣?
她微微皺眉,又看了眼青禾,“你確定是一樣的麼?”
“確定,奴婢特意請示了王爺,去南苑的牀上對比過,一模一樣,就連花紋都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南苑的牀是王爺睡過的。”
後半句,青禾說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平日裏心裏頭默默吐槽也就算了,最近王妃實在是過分了。
但凡與王爺沾邊的事情,突然都變得非常十分之不好說話。
王妃這欲蓋彌彰的做法,真不知道她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
“行吧,那還是換回原來的吧。”
溫雪淡淡的說了句。
青禾一口氣差點沒能提上來,實在控制不住臉上的神情,被溫雪清清楚楚的捕捉到。
“有什麼問題麼?”
溫雪這會兒語氣還算和善。
青禾忙道,“沒,沒問題。奴婢只是覺得王妃最近的要求變得越來越難以滿足。”
溫雪坐正了身體,作爲經受過現代文明薰陶的人,她決定多聽聽下面人的意見,不能剛愎自用一意孤行。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難以滿足了?”
“放心,本妃不會怪你,你儘管說。”
擔心青禾有心理負擔,溫雪還不忘囑咐了句。
青禾深吸口氣,“比如說,王妃好些天連着在南苑歇息,之前也吩咐過話本要給您帶過去,結果奴婢帶過去了,您又不開心了。再比如說,王妃在南苑歇息的時候,奴婢原本是在東苑給您準備洗漱,後來您說乾脆在南苑洗,奴婢給您在南苑安排的時候,您又讓搬到東苑來……”
青禾覺得就這兩樣就足夠讓自己委屈了。
她自認爲自己照顧溫雪已經很貼心細心了,唯獨在這種事情上,她完全拿不準王妃的主意。
之前王妃分明警告過,不能撮合她和王爺,但現在看來,哪裏需要她來撮合,王妃分明就很在乎王爺。
這夫妻又是夫妻,夫妻又不是夫妻的相處方式,快把青禾給逼瘋了。
溫雪愣了愣,她眼巴巴的聽着青禾一籮筐的話,在青禾嘴巴里的這個出爾反爾的神經質女人真的是自己嗎?
溫雪進行了非常嚴肅並且細緻的反思,發現青禾說的每一點都是自己,但每一樣其實都有原因。
她嘆了口氣,想着該怎麼簡單概括自己在這件事上的不堅定呢。
她和夏寒邪之間確實複雜,那個度很難把握。
溫雪覺得如果真的要仔細細緻的分析,起碼要寫個上萬字,出個專門的專題報告或者ppt展示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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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你聽本妃說。”
過了許久,溫雪醞釀着字句,低聲道,“大統一的原則是,能回東苑睡就回東苑睡,能在東苑做的事情就在東苑做,能不去麻煩王爺就不去麻煩王爺。”
青禾眨巴着眼睛,果真是這樣的麼?
“你有什麼疑惑嗎?對這個大原則。”
溫雪擺出一副開明的樣子,青禾也就不客氣了,“有,比如今早,王妃爲何一定要去南苑睡覺?這件事很顯然是可以不用麻煩王爺的。”
“……”
“再比如,王妃來月事那幾日,本來女子來月事就比較忌諱,王妃爲何要在南苑睡呢?而且還將王爺的……王爺的衣服弄髒了。”
溫雪扶額嘆氣,她覺得,自己在青禾這裏快沒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