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霄的敘述中,季遇慢慢在腦海裏構造出一個劉紹靈來。
那是他的媽媽。
他從小就沒有母親,說不渴望母親,是不可能的。
秦霄說着說着,緩緩的頓了下來,季遇偏頭看向他,“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秦霄笑笑,“就是忽然覺得,如果你真是我和紹靈的兒子,她看到你應該會怪我吧。”
季遇挑眉,沒明白秦霄的意思。秦霄搖搖頭,拍了拍季遇的肩膀,“好了,我們回去等結果吧。”
“你放心,結果絕對準確。”秦霄補充完,自顧自的順着來時的路離開,季遇跟在他的身後。
秦霄看着地上倆人的影子,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比哭還看的笑容,在臉上很快消失不見。
季賀天的事情他聽穆天策說過一些,季遇這孩子,從小就是棋子,現在自己長大了有能力了,又惹上了查爾斯,四處奔波來到Y國。
季遇打的那些小聰明,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在外的行爲多麼囂張肆意,說到底只是不想讓人覺得他好欺負罷了。
他沒有家族撐腰,所以必須表現得自己無所畏懼無所不能。
如果紹靈知道自己的孩子受了這些苦,估計會氣得永遠不來他的夢裏吧。
還好,還好季遇不是他的和紹靈的孩子。
結果報告一共三份,不同的醫生負責檢測出來的,三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互不打擾,只顧自己的鑑定工作。
秦霄接過三份報告,翻開第一份看了看,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將報告扔給季遇,季遇接過,看着結果說明上的“根據生物基因遺傳學的角度,秦霄和季遇爲直系血親的可能性爲零。”一行字,嘲諷的勾起嘴角。
季時秋是沒必要騙自己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秦霄自己家裏有鬼。
真是無語,怪不得找了這麼多年都找不到。
季遇將檢測報告放到手邊的桌上,“OK,我相信你的結果,沒事的話我就離開了。”
他懶得去和秦霄解釋,秦霄自己這麼重視的事情都能處理得如此,他覺得秦霄一點都不靠譜,死拉上秦家,說不準最後連秦家被他連累。
還是算了吧,把季晚送回季家,他成爲威廉的棋子,和查爾斯同歸於盡。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就是有點不甘心啊…
他的小公主以後要靠別的男人來保護了,真的是不甘心!
季遇說完,沒理會秦霄,自顧自的轉身往門口走。
“站住!”秦霄叫住季遇,眼裏的情緒濃烈得讓季遇如被人在心上射了一箭似的疼痛。
“你…”
“這兩份你不看了?”秦霄揚起手中了報告,朝着季遇扔了過去。
季遇沒有伸手接,報告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季遇雙手插兜看着秦霄,“不一樣嗎?”
“嗯。”秦霄點頭,激動和喜悅衝昏了頭腦,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的情緒都很內斂,秦霄雖然恨不得現在立馬領着季遇去Y國的最高處大喊我的兒子回家了!但是面上還是淡淡的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也就眼睛裏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我兒子的?”秦霄問。
他查了這麼久,在季遇身上耽誤了幾年都沒查出來。平白無故的,季遇怎麼會去懷疑自己的身世?
“我爸死的時候。”
秦霄一愣,笑罵,“你這臭小子!”
他爸不就是他嗎?這是拐着彎罵人呢!
季遇笑了笑,指着第一份報告,“你這不行啊,這麼重要的事都能出鬼,難怪這麼多年找不到我。”
“是。”秦霄坦然的承認,看着季遇的眼神有些驕傲,“不過還好,兒子爭氣,自己能找回家。”
季遇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順着他的話說。
如果不是想徹底收拾掉查爾斯,他可能不會回到秦家吧。
秦霄彷彿是知道季遇所想,走到季遇身邊拍拍他的手臂,“無論如何,回家了就好。”
無論季遇是出於什麼心思回家的,只要回家了,就一切都好。
這是他和紹靈唯一的孩子,已經受了很多苦了,他不會再讓季遇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過去的就過去吧,季遇不說,他也不多問。
季遇是秦家兒子這件事,震驚了所有關注季遇的或者關注秦霄的人。秦霄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寵得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連季遇不想改名字秦霄都隨他了。
秦霄對季遇的重視讓查爾斯瘋狂的恐慌起來,整個人就像驚弓之鳥一樣,一有動靜都會嚇到他。
安米爾王妃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一時間慌了神,動用了很多關係去打探季遇和秦霄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結果一無所獲。
秦家的勢力太大,如果秦霄真的要給季遇出氣,查爾斯會是第一個遭殃!
秦霄年輕時候的瘋狂,誰都不想去回憶,那是一段血流成河的過去。安米爾毫不懷疑,秦霄一開口,約瑟就會放棄查爾斯。
不可以!
那是她的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好好的男孩現在已經變得不男不女,說什麼也不能再讓查爾斯經歷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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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查爾斯的住宅出來,安米爾抹着眼角的眼淚,吩咐車子前往大王子利爾的住處。
約瑟一共四個孩子,二公主早早嫁了出去,現在只有大王子利爾三王子威廉和小王子查爾斯在Y國。
利爾這個人在外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但安米爾知道,比起狠辣擺在明面的威廉,利爾纔是最難纏的一個角色。
不過現在,只有利爾能救查爾斯了。
安米爾緊張的攪着手帕,帶着走進萬丈深淵的決絕,慢慢的走進利爾的住宅。
這一幕被定格下來,拍成照片,送到了季遇的手上。
季遇摸着下巴,問身邊的秦霄,“她去找利爾有什麼用?利爾和查爾斯不是競爭關係嗎?”
“查爾斯是約瑟老來子,說是兒子,倒不如說是孫子。”
秦霄說得雲淡風輕,三言兩語就把皇室的骯髒事全部抖了出來。
他不想再摻和皇室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這次沒辦法,受委屈的是他兒子,他必須要個說法。
“真有意思。”季遇笑了,將照片放在桌上,伸出手指點了點,“這王妃膽子可真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