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歧貞休息了一天,因爲到了週末,她要帶孩子們去買衣裳。
她還給他們買了椰奶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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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徐歧貞遇到了顧輕舟,她和她小姑子司瓊枝兩個人逛街,只帶了玉藻。
“岐貞。”顧輕舟主動和她打招呼。
徐歧貞笑了下,就挪開了目光,並不跟顧輕舟對視。
她的兩個孩子,則高高興興圍上了顧輕舟,姑母長、姑母短,親熱得不行。
徐歧貞就和司瓊枝在旁邊聊天。
“我要把京蘇小菜館挪個地方,等開業的時候我下帖子,你們有空來喫飯。”徐歧貞道。
她把地址告訴了司瓊枝。
司瓊枝道:“你做的金陵菜很地道,上次我阿爸還說,新加坡沒有好的金陵菜廚子。那等你開業,我們全家都去。”
徐歧貞說好。
分開的時候,顧輕舟擡手想要打招呼,徐歧貞就主動道:“再見,裴太太,輕舟。”
然後她就帶着孩子們,快速走了,並不看顧輕舟。
顧輕舟失笑。
司瓊枝道:“她挺好的,比上次要好了很多,對吧”
顧輕舟點點頭。
“顏棋和顏愷比從前更加懂禮,特別是顏棋,從前有點沉悶木訥,現在看着活潑多了,她對孩子們一定很好。”司瓊枝又道。
顧輕舟道:“她以前是他們的家庭教師,從一開始,她就是以一個最好的角色進入他們的世界。孩子們最信任、最崇拜的人,大多數不是父母,而是他們的老師。”
若是繼母,怎麼都會有隔閡,任何的言語都無法消除。
徐歧貞跟顏家的孩子們有緣,也就是源於此了。
司瓊枝又看了眼顧輕舟,笑道:“她對你,是有點彆扭的,但不至於有意見,她明事理的。”
顧輕舟笑笑,她並不在意。
立場不同,如果她是徐歧貞,她也未必就能釋懷,這個顧輕舟不強求。
徐歧貞的餐廳,很快就開始裝修。
和以前不同,這間餐廳不再是租賃,徐歧貞沒什麼顧忌,該砸就砸,該補就補,忙碌了一個星期才把餐廳重新裝修好。
她定製了花梨木刻字的牌匾,上書“顏氏京蘇小菜”。一進門就有個什錦隔子,擺放着花草,兩邊各四張椅子,這是給等候的客人們預備的。
裏面六張小桌子,兩張大桌子,桌子與桌子之間全部都有鏤空的隔斷,點了香,幽靜又高雅。
徐歧貞裝好了就直接開業,因爲夥計和其他的東西,挪過來就能用,不需要另外花時間去準備。
她新店開業第一天,顏子清包了場子,請了親戚朋友,包括顧輕舟全家。
司行霈低聲問顧輕舟:“喜歡喫什麼,你記下來,回頭我做給你喫,我做得比她好。”
顧輕舟失笑:“這有什麼好比的”
“阿爸,你不給我做嗎”玉藻問。
司行霈道:“這個不行,阿爸只給你姆媽做菜,這是說好了的。”
玉藻眨巴着眼睛看向顧輕舟。
顧輕舟抿脣笑。
這次是徐歧貞開業,顧輕舟怕自己那兩個兒子把她的店給拆了,乾脆全留在家裏,只跟自己的公公、司行霈和玉藻四個人來了。
顏子清還過來問:“你家的小子呢
”
“我家小子多的是,你問哪一個”司行霈打岔,“讓你兒子離我閨女遠一點,那麼巴巴的獻殷勤,真看不上眼”
不遠處的顏愷,已經把玉藻和顏棋騙走了,三個人偷偷摸摸往後廚去。
顏子清淡淡瞥了眼,說:“你可別傲氣,也許將來你這閨女要管我叫爹哋呢就連她生的孩子,也是跟我們顏家的姓。”
顧輕舟忙在中間打岔,罵顏子清:“你有正經的沒有,我閨女才七歲。”
然後她指了一臉不悅的司行霈,“你幹嘛不高興你三個兒子呢,人家三個姑娘家的父親要心疼,你就一個閨女,算算佔了多大便宜”
司行霈:“……”
顏子清穩勝一局,哈哈大笑往後廚去了,把三個小鬼全部拎了出來。
徐歧貞做菜,速度很快,動作流暢,不過片刻的功夫,每個桌子就都上了菜,從冷盤到最後的湯,全是小份,且個個精緻奢華。
“東西很好喫,也很地道,就是太少了。”司督軍評價道,“這算是我在新加坡喫過最地道的金陵菜。跟老顏的兒媳婦說一聲,回頭給咱們老傢伙做點家常的,別這麼花哨。”
“她這是飯店。”顧輕舟笑道,“等有空了,我跟三哥說,做頓便飯應該是請得動的。”
司督軍點點頭。
分量雖然不多,但菜色齊全,一共上了二十三道。
衆人都喫撐了。
對徐歧貞的手藝,大家都稱讚,就連司行霈也說:“像模像樣,這家餐廳好好做下去,口碑會有的。”
喫飽喝足之後,大家就散了。
顏子清一一把衆人送走。
司督軍也帶着玉藻先回去了。
顏子清站在大門口,和顧輕舟夫妻倆說話的時候,遠遠瞧見一輛汽車停在了街對面。
一雙穿着木屐的玲瓏小腳,伸出了車門,穿着連衣裙的女子緩緩站定,看着他們。
顧輕舟也瞧見了,有點驚豔的想:“上次在徐歧貞餐廳的那個女人,還是好漂亮。”
和她小姑子司瓊枝一樣,是個一眼就發光的美人兒,外貌非常出衆,無需一顰一笑,光站在街頭就吸引目光。
顧輕舟上次就留意到了她,只是當時太過於驚訝徐歧貞的事,沒有多想。
然後,她就看到了顏子清的臉色驟變。
司行霈是背對着顏子清的,他見狀回頭,也看到了山本靜。
“是誰啊”顧輕舟問顏子清。
顏子清蹙眉不語。
司行霈道:“你認識的嗎新捧上了的戲子”
顧輕舟就戳了他一下。雖然不認識山本靜,卻下意識覺得司行霈這麼刻薄,顏子清會不高興。
他們倆都沒指望顏子清會回答,不成想顏子清卻開口了:“是顏愷的生母,她叫山本靜。失陪了,我去處理一下。”
他快步過了街道。
顧輕舟還在那裏發愣,被顏子清拋過來的消息砸的頭暈眼花。
“他說了啥”她問司行霈。
司行霈道:“他說那個戲子是他兒子的娘。”
顧輕舟:“……”
她又愣了片刻,才道:“人家看着也不太像戲子。”“怎麼不像”司行霈拉了她的胳膊,讓她把手放在他的臂彎,兩個人慢慢往自己汽車那邊走,“我看人最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