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伏在他肩頭,鼻尖竄入清冽好聞的氣息,伴着淡淡菸草味道,令人倍感心安的踏實。
齊川從大門處進來,“先生,外面現在雨很大,因爲颱風入境,回江城的索橋損壞,工程隊正在緊急搶修,今晚不一定能修好,您看您和林小姐需不需要在山莊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此話一落,現場一片混亂的議論聲。
錦繡山莊所在的這個海島和江城唯一的聯繫就是那處索橋,如果索橋不能走,那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都要被困在這裏了。
“什麼?索橋壞了?哎呦這叫什麼事啊!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來的時候雨還不大,怎麼這會突然就風大雨大,這颱風說來就來!”
“我半夜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這下怎麼辦!”
齊川擡手示意衆人,待場上徹底安靜下來後,齊川道,“諸位,因爲颱風突然過境,現在回江城的鐵索橋正在搶修暫時還不能走,山莊已經爲大家準備好了休息的房間,房間裏網絡視訊設備齊全,儘量不耽誤大家的跨時差工作,請諸位在此將就休息一晚,明天索橋修好後山莊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衆人唉聲嘆氣地離開。
“先生,老夫人已經命人將您的房間收拾好了。”
“啊!”身體陡然之間的騰空,林汐一聲輕呼,人已經被陸承修攔腰抱起。
“放我下來,這麼多人呢。”林汐小聲提醒。
“捨不得。”男人清淺的嗓音像晚風拂過,帶着化不開的暖意。
周圍不停有人經過,眼光時不時地朝着這邊瞥來。
但可能礙於陸承修的身份,沒有人敢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什麼。
林汐只好把腦袋埋進陸承修懷裏。
男人無聲地輕笑,低頭垂視着懷裏羞怯的小姑娘,“這樣就害羞了?”
林汐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嬌妹透白的臉蛋染了層清暈,似乎因他的笑意而有些羞惱。
殊不知這如畫眉目間不經意流轉的一瞥,最是攝人心魂,她眼底流光浮動,像極了半夜出沒勾人魂魄的小妖精,俏皮又魅惑。
陸承修承認,他又被勾到了。
“承修!”突然,身後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
林汐如同被驚雷劈中,驚慌失措地推拒着陸承修,從他懷裏跳了出來,低頭快速整理着禮裙。
陸承修正側身面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聞言,淡淡頷首,“大哥。”
他手還摟着林汐的腰,將她不着痕跡地往懷裏一帶,語氣平緩地介紹,“囡囡,這位是我堂兄。”
林汐恍然般定了定神,微微一笑,看着眼前坐在輪椅上笑的明朗的中年男子,身後跟着消失了許久的許靈,恭謹禮貌地伸出手去,“大哥您好,我叫林汐。”
陸承遠客氣地同她握手,一雙精湛的眸落在她臉上,“林小姐可真漂亮,我叫陸承遠,我聽小靈說了,今晚的宴會,很精彩。”
身後許靈握着輪椅推手,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便笑容和煦的道,“林小姐氣質高雅,儀態端莊,和承修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怎麼看怎麼般配。”
林汐淺笑銀銀地迴應,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她方纔還在好奇許氏姐妹被髮難的時候,許靈去哪裏了,甚至以爲她是不是找地方躲起來了。
原來竟是搬救兵去了。
只不過這救兵似乎來得晚了些。
林汐根據陸承修見到陸承遠時那並不熱絡甚至有些淡漠疏離的反應來看,還有他們在一起這段時間陸承修從未同她提過他還有這麼一位堂兄的事情,她猜測這兩兄弟之間的關係可能並不大好。
陸承遠言笑宴宴,“承修,咱們兩兄弟也有快兩年沒見過了,不如移步去我那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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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下次。”陸承修擡手環着女孩的細腰,將她柔軟的掌心握住,摩挲着她微涼的指尖,薄脣微側,“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林汐垂着腦袋,低頭觀摩地上泛着光的大理石,脣角的笑意止不住地加深。
簡單的幾個字,像是一陣細柔的清風拂過心坎,令她倍感踏實溫暖。
他帶給她的濃烈的情感,向來坦蕩的展露在她面前,一如他的爲人透着成熟男人獨有的穩重和魅力。
讓她無法招架,深深沉淪。
陸承遠揚了揚眉梢,瞭然地笑了一下,“下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我難得碰上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帶上弟妹一起?弟妹,你說呢?”
見陸承遠故意把皮球踢給她,擺明了就是欺負她是第一次上門想好好表現不欲得罪陸家人的心理,篤定她會勸着陸承修答應他的提議。
林汐彎着眉眼,笑銀銀地靠在男人的肩頭,反握住他的手,舒展指節和他十指緊扣,“我不知道呀,反正我笨,只好什麼事都聽修哥的。”
許靈……
呵呵,她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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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笨能把許菀寧和許菀清兩姐妹耍得團團轉,能讓她們這麼狼狽?
她今天可是把許家的臉面都摁在了地上,踩得稀碎!
陸承遠默了默,只好再次把徵詢的目光投向陸承修。
陸承修卻收緊了攬着女孩的手臂,轉身直接往玄關處走去,錯身的剎那,他看向陸承遠,眸光深如寒淵,“明晚建設局在御景設了局,關於城東城中村的那塊地皮,大哥若是感興趣,到時再聚不遲。”
陸承遠沒有說話,目視着陸承修二人相攜情篤的背影,不動聲色地捏緊了掌心。
外頭的雨勢越來越大,從前廳到何家主人居住區大約有十分鐘的路程,有些遠,但好在別墅與別墅之間都有亭臺和長廊連接,一路上不用淋雨。
曲折蜿蜒的長廊,大片的理石臺階分佈均勻,兩側草木蔥鬱,赤果果色地燈的光暈如朦朧的畫紗攜着寒氣氤氳在她的腳踝,隨着她的走動緩慢浮沉着。
月光如畫,人間仙境。
身後是沉穩跟隨的腳步聲,她在前,他在後。
林汐踩着高跟鞋,執着裙襬,小心翼翼地踩上一級臺階,轉身看向身後挺拔如松的男人,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你還有個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