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奪嫡事了,爺再想辦法爲你籌劃……”
李金金聞言,卻低低的苦澀一笑,“只可惜我不僅沒有孃親,生父還是個爛泥,身份只是個低踐的丫頭,配不上你堂堂雍親王,四爺,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既然早就知道我身份卑微,就不要再說爲了籌劃的話了,我承受不起這般大恩,也配不上四爺的皇家門第,我知道四爺對我不錯,便求你發一次善心,讓我帶着孩子贖身走人好不好。”
說到這裏,李金金第一次跪了下來,拽住了胤禛的衣角,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滴在胤禛的衣袍上。
胤禛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在他的原則和底線,爲她一退再退的時候,她卻還沒放棄贖身出府的心思,甚至異想天開要把孩子也一起帶走,她當他雍親王是什麼人,能讓她呼之即來,招之即去。
胤禛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眸光中隱隱露出幾分戾氣,他伸手捏住李金金的下巴,忽然就笑了,“姐兒果真是被爺寵壞了,竟然孩子都生了,還抱着要贖身出府的心思,你,元壽,小雪花,甚至是你舅舅一家,是死是活,都不過是爺一句話的事。”
李金金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一張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你不能動舅舅一家。”她知道胤禛手段狠辣,卻也知道自己和孩子在他心裏的分量,但是舅舅一家卻不一定了。
胤禛卻覺得心寒,從頭到尾她就只在乎她那舅舅,自己對她的心意,她就沒有半分動容,她的心裏沒有他,若是真的有他,又怎麼會說出那樣誅他心肝的話。
一想到此處,胤禛便緩緩地站起身,冷聲道,“來人!”
門外早就等着的蘇培盛,這才躬身進了屋裏。
“把側福晉送到西北郊暢春園裏去,好生的給爺看管起來。”說完便重新捏住李金金的臉蛋,發狠一般的道,“姐兒你聽好了,爺的東西,縱使是自己用膩了,也不會放出去,你這一生都由我說了算,你不是不想給爺生孩子嗎,爺也不稀罕你這樣冷清冷血的婦人生的子女。”
“你不是想要帶着孩子出府嗎?爺成全你!”胤禛撂完狠話,就甩開了她。
小尹子正帶着奴才過來,就聽見四爺說的這幾句話,心中暗道這側福晉是要失寵了啊。
蘇培盛卻經驗老道,一看就知道自家爺手下留情了,甚至已經心慈手軟了許多,就側福晉犯的這個罪,四爺只罰了個幽禁暢春園,還要把兩個小主子也一塊跟着送過去,這一看就知道有貓膩。
馬嬤嬤和杏兒卻沒有蘇培盛那麼經驗老道,一個個都嚇得不行,當下便跪下來替主子求情。
馬嬤嬤甚至還使勁的拽了拽那癱坐在地上的李金金,示意她趕緊服軟告饒,她雖然不知道姐兒犯了什麼事,但是卻知道只要姐兒肯現在低頭認錯,此事便能過去了。
但是李金金卻並不理會馬嬤嬤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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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沉溺在胤禛的溫柔鄉里太久了,若不是這次事情,她還不知道要自欺欺人多久,能帶着孩子離開這個王府,去哪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就煩透了和後院那幾個女人鬥法了,把她一個人扔進暢春園也好,至少她能過段清靜的日子……
事到如今,她一改往常的溫柔小意,也不理會杏兒的哭泣,和身後馬嬤嬤的暗示,直接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邁開腿就走了出去,一個眼神也沒有給胤禛。
胤禛被她氣了個過後搶,只覺得又怒又氣,心裏更是苦澀無比,這丫頭知道自己喜歡她。已經把他拿捏了個死死的,這纔敢如此肆無忌憚的頂撞他。
縱使他是高高在上的雍親王,但是在她的眼前,卻好像永遠棋差一招,他像天下所有的男子一樣,爲愛所困,品嚐到了愛情的苦果。
外面的雪忽然就下大了,漫天飛雪中,李金金抱着兩個孩子,坐着一架馬車出了那雍親王府。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雪地裏,蘇培盛這才悄悄的拿了大氅給自家爺披上,小心的道,“側福晉不過是一時沒想開,這才和爺鬧了脾氣,回頭她肯定就知道錯了,四爺何必這般氣惱。”
胤禛的聲音卻比外頭的冰雪更冷,“她是該好好想想了,放着安生太平的日子不好好過,就知道跟爺胡鬧,讓她喫喫苦頭,她纔會回頭認錯。”
蘇培盛知道此時自家爺正在氣頭上,也暗暗的嘆了口氣,又低聲道,“兩個小主子剛滿歲正是身子弱的時候,突然換了地方,這……”
胤禛卻皺起眉,一雙眼眸依舊望向遙遠的雪邊,“我此時正處在奪嫡的關鍵時候,必然是衆位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和孩子纔是我最大的軟肋。”
“倒不如藉此機會,直接擺出我厭棄了她們母子的假象,等塵埃落定再接回來也不遲。”
蘇培盛作爲胤禛最信任的心腹,聽見四爺這話,便也知道他之前猜測是對的,於是立刻道,“還是四爺想的周到,奴才已經交代下去,定會保證暢春園的安全。”
胤禛卻叫了他一聲,卻又欲言又止。
蘇培盛早就活的和個人精一樣了,見狀便知道四爺的所想,立刻道,“四爺放心,側福晉手下的嬤嬤和丫鬟都跟着一塊去了,兩個小主子的奶嬤嬤也都安排齊全了,必然不會委屈了主子們。”
胤禛這才揮手讓蘇培盛下去,自己卻在心裏生了悶氣,剛剛明明被那個女人氣的要炸了,如今見她下着雪抱着孩子走了,卻又心軟擔心的不行。
他又低頭見到身上掛着的鳳凰荷包,想起那日她在燭火下繡花的溫婉模樣,心裏又狠狠的嘆了氣,她怎麼生的這麼心狠,對自己冷情冷性,胤禛又不自覺生了氣,伸手將那荷包拽下來扔到了雪裏。
自己則擡腳往屋裏去,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那孤零零躺在雪地裏的荷包,竟是又轉腳回來,小心翼翼的將那荷包撿回來,撲掉上面沾染的冰雪,揣進了懷裏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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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親媽伸手點四四的頭,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瞅瞅你那不值錢的樣兒!!”
四四:“我也不想啊,但是這是姐兒第一次給我繡的荷包啊!”